当年的几个老吏都被叫了出来。
“金知州一家确实都伏法、蒙难了。”
“这么多年了,葬在哪儿,一时还真不知道。”
“后人?不知道啊……”
几人推脱着,惟有那个去年被元敬撬开了嘴的,缩着脖子不愿吭声。
元敬直接问他:“金家姑娘不是丢了吗?金夫人急得小产,京中文书下达时,金知州一面操心夫人,一面让家仆小心打听姑娘下落,不是吗?”
那人苦着脸道:“才六岁的娃娃,丢了和死了,也差不多的。小的连金大人葬在哪儿都不知道,他女儿的下落就更……”
话说到一半,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
“我活着,”阿薇起先和陆致一块,站在陆骏后头,她又带着帷帽,也无人注意她,此刻出声,她便走到前头来,摘了帽子,道,“我活着,没死。当年我父母蒙难时,我在不在身边,我想诸位经历过当年事的应该都清楚。”
一双双眼睛,骤然瞪大看着阿薇。
被人这么寻上门,这些老吏也不能睁眼说瞎话,指着“大变活人”咬死“假货冒充”。
阿薇面上没有多少表情,但一字一句清楚明确。
“我不是来找诸位麻烦的。”
“当年诸位若是竭尽全力寻找、上报,我恐怕无法顺利离开中州,平平安安活到今日。”
“不管当时衙门里存了何种想法,总之,得了好处的是我。”
“我再回中州,只是想知道父母身在何方,当年由谁收殓,葬在何处?”
“我给诸位时间,仔细回忆打听,但我不想诸位翻上几夜的旧档,随便往城外哪个乱坟岗一指,说我父母就在其中。”
“还请诸位不要让我失望。”
待阿薇等人离开后,衙门里炸成了一锅乱粥。
新来的“不知道”地顺理成章、腰杆笔直,老人们眼前发黑、一时无从回忆起。
饶是清楚难找,一连三天都没有进展,还是让阿薇着急了下。
陆致接连两天大清早吃了炖肉,味道虽好,也难免腻味,偏大半夜睡梦里还是炖肉香气,蒙头睡觉都不好使。
沈临毓去了厨房里,见阿薇坐在灶前,也搬了把杌子坐下来。
他这几日也没有空着,白天一直在衙门里。
此次来中州,为的是寻找阿薇的父母,并未身担巡按一职。
不过他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翻看这两年案卷,也是让衙门那些官吏都紧一紧皮,别想着敷衍了事。
但是,威慑归威慑,沈临毓也不可能撬开那些人的脑袋,看看其中到底装没装有用讯息。
阿薇拿火钳拨弄着柴火,开口道:“我也不是耐不住性子,只是觉得这么下去很难有收获。”
沈临毓看着她,问:“确实如此,而且一味等着不是你的性格,你向来主动出击。”
没有消息,那就去收集消息。
以前在京里,有闻嬷嬷与娘子嬷嬷们唠家常,有许富德和混街头的年轻男子们打听事,甚至阿薇母女两人也闲不住,盯上谁了就主动寻上门去。
让她坐等进展,确实不适应。
“我看案卷时想到的,中州府里,认识你父母的不止那些官吏,还有不少百姓,”沈临毓缓声道,“收殓一事,也不是只有官吏才做。”
握着火钳的手顿了下,而后阿薇倏然笑了起来。
“想到一块去了,”阿薇把火钳放下,抓住了沈临毓的手,仔细说她的想法,“我那时年纪小,记得的事很少,但我父亲一定是个好官。
他受祖父教养,定不会做个自堕门楣的昏官,他又是当朝太师之子,衙门里就算有地头蛇,也不敢在他这里耍威风。
那两年,他一定是以他自己的想法来做中州的父母官。
不敢说百姓人人称颂,但他经手的政务、查办的案子,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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