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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红,亓官殊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断加重握拳的双手,直到绡锻被拧成褶皱一片,几乎快要断开后,他才停下动作,眼睫重重颤抖一下,蝶翅搧动,亓官殊自醒来后,第一次睁开了双眼。
与之前灿若熔阳的金瞳不同,这双眸子是近乎素白的银色,贵气野性,像是从天生天养的神兽之上剥夺下来的一样,这是一种和金瞳完全不一样,又格外相似的灵瞳。
许久未视物,亓官殊刚睁眼没多久,就被光线刺激得眯了起来,眼尾漫上水雾,他下意识用手遮了下光,适应了一会,才再次睁眼。
他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望向洛淮清送来的两个东西上。
回想着刚才洛淮清堪称冒犯的发言,亓官殊只觉得莫名其妙,哪有人一上来就问人要什么贴身之物的?别说不认识了,就算是熟人——
亓官殊脑海中浮现出秦政询问自己要贴身之物的画面,忍不住一阵恶寒,嫌弃地扯了下唇角。
不行,熟人就更奇怪了。
能忍住没对洛淮清动手,已经算亓官殊的脾气好了不少。
司官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亓官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桌子上的两样东西沉思。那朵冰封的红花,亓官殊认识,是冥府特有的曼珠沙华,生在阴阳路中,开在黄泉道边。
但这种花,一般都像征着死亡和离别,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寓意。哪有人送别人东西,是送这种黄泉花的?真不是在诅咒对方吗?
至于那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无法判断谁是寄信人,也不知道这封信来自哪里。可既然是洛淮清送来的,那估计也是从冥府寄来的。
他常年生活在尧疆之内,除了之前为了引出新界渣滓,剥离三魂,假死去上京学习过一段时间外,不曾与冥府有过任何来往才对。
为什么会有一个冥府的人,给他送东西呢?
“冥府。”
将这两个字在唇间滚了一番,恍惚间,亓官殊的脑海中又想起洛淮清说的那个导游旗标语,他低声重复:“此界太平?”
陌生的名字,他想不起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
思考间,亓官殊的耳边回响起邬铃儿的那句“上京的小神官”,他在上京什么时候还认识神官了?难道是韩固和赵公明?
那也不对啊,这两位都是神庭的神职,不是冥府的啊。
想着,亓官殊觉得头脑有些涨的疼,他伸出手按揉自己的太阳xue,思绪在洛淮清、邬铃儿,以及自己的记忆中来回翻转。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记忆和其他人的对不上?
邬铃儿口中的小神官,和洛淮清口中送信的人,为什么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亓官殊忽而心底升起一阵寒意,但他现在的感情实在是太过凉薄,哪怕有那么一丝寒意,也在刚长出来一秒不到,就被冷漠压下。
无所谓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就忘了。不管从前种种,往后他也用不着那些感情牵挂。提前断了也好,一了百了。
这么一想,亓官殊也懒得继续看信,随手拿起来,扔进自己办公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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