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少见的没去阻止瞿镜幼稚的举动。
他的反常在亓官殊越瞪越大的双眼中,得到了解释。一匹巨大的白色苍狼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出现在了瞿镜的身后,苍狼威风霸气,还带着不可忽视的凶气。
它银白的双瞳悲悯又嘲弄地半垂,一只利爪高高抬起,就在瞿镜的天灵盖上方几米远处,只要稍微一用力,苍狼就可以夺去瞿镜的生命。
瞿镜尝试了几次后,便放弃了前进,他似乎也从亓官殊的表情中反应过来了什么,没有谁会比一个阴司的司官,更了解死亡的气息。
但他没有半点畏惧,他沉默片刻后,贪恋地将视线停在了亓官殊的脸上。
他多想把一秒钟拆成两半来用,每一次视线的移动,瞿镜都在脑海中描绘了一遍爱人的模样,他想要记住亓官殊的模样。
听说一个人在死亡之前,会在脑海中走马灯一样,快速回忆一生的经历。瞿镜没有什么好回忆的,他的一生都在为冥府工作,机械、死板、枯燥无味。
但他的乖乖是甜的,是辣的,是彩色的。
如果非要在死前看一场走马灯,他希望每一幅画都是亓官殊。
亓官殊心情冷静,他无法提起一点情绪的波动,他面无表情和瞿镜对视,他知道瞿镜双眼中是如燕归来的爱意,可他体会不到!他感受不到!
脸颊边蓦然落下一点温热,亓官殊茫然伸手,用指尖抹上还带着温度的,从自己眼中落下的泪珠。
为什么他要哭,他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为什么他会哭呢。
猛的一眨眼,脸上的温热范围乎的变大,亓官殊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发现自己白色的祭司袍上,毫无规律地自脸颊上滴落了几点红花。
亓官殊颤抖了一下眼睫,再次探手抚摸自己的脸颊,这一次,他的指尖被艳色染红,刺得他那双熔阳一般的黄金瞳中,绽开了一圈圈红痕。
“哐啷。”
兵器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刺骨无情,敲醒了还在神游的亓官殊神智。
亓官殊抬眼望去,同悲已经失去了主人的使用,躺在地板上,同悲的旁边,还躺着一副沾满血迹的青铜饿鬼面具。
同悲刀身上的光泽消失,在微弱地闪烁了几道白光后,变回了导游旗的模样。
导游旗上白字的【此界太平】,正在缓慢褪色,直到旗面上只留下了一个冰冷的【冥】字。
亓官殊抬头,却看见了他此生最为梦魇的一幕——
瞿镜的天灵盖被苍狼的爪子劈开,鲜血从头部淌下,不断染湿他黑色的导游服。他看不清瞿镜的的模样,也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他的脑海中,视线中,已经彻底被失去生命的瞿镜占据,鲜红染透了瞿镜的导游服,也染红了他的双眼。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是红色的。
亓官殊的双眼不受控制地流泪,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感情了,他甚至已经记不清瞿镜的模样了,可他的身体却在替他哀伤,无声唤着“镜子”。
陶驿在镇魂铃声音减弱的时候,趁机掏出了散魂针剂,在百里若还在注视瞿镜时,一阵落在了他的颈部,推针灌入药剂,陶驿又从气海雪山中取出一把匕首,藉着亓官殊的影子,移到了亓官殊的身后。
“最后记住的是爱人的死状,裁决人,祝你余生快乐!”
在亓官殊的思绪全都关注在瞿镜身上时,陶驿对准亓官殊的金瞳,用力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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