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抬手一指,“别闹了,来了来了。”
鲲鹏巨大的羽翼,从天边而来。背上的花轿,被夕阳映得流光溢彩。
这是神明的婚礼。
凡间的人们看不见此等异象,只会道,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天母作美,铺了满天的霞。
苍狗矮身降在院中,翼下的风卷起落花如雨,倒像一片迎亲的红毡,浑然天成。
黎江雪走上前,轻轻掀开花轿的门帘。
里面的人安静地坐着,一身喜服,与她身上的如出一辙,只是头顶多一块红盖头,将那副她日夜相对的容颜,全数掩去。
她的心忽然跳快了几下,手竟有些微微发抖。
娶他这一件事,她已经说了两世,直至今日才终于兑现。于她而言,这叫做大梦三生,久别重逢。
可他呢?
在她忘了过往,无知无觉的那些岁月里,他等了她……多少年?
大约是听出了她略微粗重的呼吸声,眼前的人轻轻笑了一笑,“你愣着做什么?此刻要反悔,可有些晚了。”
声音如清泉,带着显而易见的玩笑,从盖头底下传来,戳得她的心一软。
又忽然将种种纷乱杂念抚平。
黎江雪探身过去,手小心地环上他腰,“师尊。”
喜服底下,他腰上紧了一紧,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别闹,还没拜堂呢。”
她眨了眨眼,微微笑起来,“师尊这可是冤枉我了。”
“什么意思?”
“民间有习俗,新郎君进门,双脚不可落地。让妻主抱,是天经地义的。”
“……”
或许是知道自己想错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更不自在:“不过民俗罢了,不必事事全遵。”
“师尊。”
“左右也都是平日的住处,没有这样多的讲究。”
黎江雪只笑眯眯地望着他,猜想盖头底下的脸,大约是该红了。
“师尊这话,怕不是嫌我迎娶你的地方,太简陋了。”
“你又在编排我些什么?”
“我是说真的。你要是喜欢,我随时都能把神宫收拾出来,我们搬过去住。”
毕竟这山间的小屋,任凭她如何修缮,总是有限,令她时常担心会怠慢了他。
眼前的人却摇了摇头,“我不想。”
“真的?”
“从前在碎月城时,我也不大喜欢,总觉得天上有些太冷清了,不如凡间有生气。”
尽管她自己也作此想,黎江雪却仍不免心中一动。
“以前倒没听师尊这样说过。”
“因为有你在。”
“……”
因为有你在,所以哪怕不喜欢,也不会说。
因为有你在,所以什么样的委屈和辛苦,都能受。
眼角忽然漫上热意,她都没和他商量,就蓦地一把将人抱起,听着他在怀里低低惊呼。
夕阳下,盖头红得像火。她隔着那丝缎,轻轻吻在他颊边,声调软得腻人,全不顾抬轿的苍狗在一旁,抖落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师尊,让我抱你过门吧。就当我求你,好不好?”
……
小小的竹屋里,唐止将大红绸花的两端,交到二人手中,又扬声向外喊:“苍狗,快点!”
趴在地上喘气的黑猫翻翻眼睛,站起身变成少年,拈了香去点爆竹。鞭炮声一响,炸得他满院子逃窜,还不忘骂。
“别人家都是新郎下轿时点炮仗,就你们没良心,留我一个在外面,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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