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她在秦家,做过的那一场噩梦。梦里,也有这样永远流不完的血,他也是这样躺在她怀抱里,脸色越来越白。
是预兆吗?
不可能,她不会让它成真。
周围有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直到一个耳光啪地甩在她脸上,对方趁着她短暂愣神的工夫,赶紧把她的灵流断开。
是喻千灯。
“快把她拖一边去。”她指挥身边的佑离,“就这德性,早晚把自己折进去。”
“不要!你放开!”黎江雪被强行拉开,还在挣扎。
喻千灯就嫌弃地看她一眼,“就你那点灵力,够干嘛呀?想让他活,就别添乱。”
她立刻不敢动了。
就见这人拉过云别尘的手,只在腕上掐了片刻,脸色便极难看,眉心紧皱成一团,“真是疯了,你们师徒是祖传的作死吗?”
“什么意思?”
“我探他的脉象,他前不久必定逆天而行,替别人强行施术聚魂,对自身损耗极大,他能支撑到今天,就算是奇迹了。”
“聚魂?”
“怎么,你不知道?”
“我……”
喻千灯就一撇嘴,“你可真有本事。自己师尊伤成这样,你都不留意,反而还要他拼上性命救你。你要是修为精进点,他也不至于这样。”
黎江雪被她训得不敢辩驳,头脑一片眩晕。
就见她指尖在他身上轻点几下,封住他经脉,又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瓶子,倒出一枚药喂进他嘴里,还自言自语:“有点泡水了,但问题应该不大。”
她瞥见她腰间林林总总,带的东西颇多,竟还有一个像是偶人的东西,没看清,也不知道做什么用。
佑离见她不再挣扎,放松了箍住她的双臂,低声道:“人间竟有这样强的修士,能凭一人之力斩杀恶蛟,简直是闻所未闻。敢问你师尊名讳?出自何门何派?”
黎江雪没有答他,脸上泪水滚烫,源源不断地往下落。
聚魂。
她见过的,唯一灰飞烟灭的人,是崔南屏。那一天,她初下山,面对人间疾苦,格外愤懑,她眼看着崔南屏在眼前化作尘埃,而作恶之人却不会受到惩处,心中郁结,无法想通,一时又联想到了山上的小道侣,她对他说:“既然别人已经够残忍了,至少我们不应该。”
待她察觉自己一时激动,话说重了,想要向他道歉时,他已经匆忙进了房间。她那时脸皮还薄,并没有追进去看看。
后来,两人也默契地从未再提过此事。
她从不知道,那一夜他回房后,竟然强行替崔南屏重聚了魂魄,送对方去转生。逆天而为,如何可能不受反噬。
他一个字也没和她说。
难怪次日晨起,会虚弱到连一枚发冠都拿不起来。可在随后的日子里,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虽然抱恙,但总算没有太大的妨碍。
他到底是怎么硬撑下来的?
她都在干些什么啊。
黎江雪抬手捂了捂脸,泪水把掌心打得透湿。
这时候就听有人骂她:“行了行了,别哭了,过来守着你的好师尊。”
她急忙上前,手抖着将人搂到怀里。
云别尘的衣衫都湿尽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越发显得身形清减得厉害,腰只有那么一点点,抱在手里,像是随时都会飘走一样。她也不顾众人看着,紧紧地抱着他,像要将他揉进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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