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
孟野低头贴近他的脸,近距离观察他的眼皮、睫毛、鼻梁,乃至于他的呼吸,他的嘴唇,回忆他这张刻薄的嘴里曾经冒出什么惊人之语。
结果回忆半天全是两人逗闷子的片段,怎么想怎么有趣,怎么想怎么喜欢。
你可千千万万别傻,孟野想。
你傻了我怎么办,我欺负谁去?谁给我讲题啊,谁载我回家啊?
可你要真傻了咱也不怕,傻就傻没关系,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当朋友就得贫贱不能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
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困了,困得小鸡啄米,撑着脑袋睡过去。再睡来感觉有人给自己盖被子,吓得孟野差点儿以为是鬼!
他啊了一声。
嘴被人捂住:“你喊什么?”
“你什么时候醒的?”
孟野艰难地扭过头,企图夺回自己的呼吸。可是头那么一转,脸忽然跟庄绍在黑暗中对上,近在咫尺。
庄绍那瘦削的骨架子顶着他,修长的手指头捂着他,挺拔的鼻梁对着他,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让他陡然间失去了语言功能。
庄绍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他抬起下半张脸,小狗似的贴近,企图闻一闻。庄绍猛地撤离:“又发什么神经。”
孟野缩回身,摸摸鼻梁:“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人味儿。”庄绍没好气。
其实是刚刚去卫生间,拿肥皂洗了个手。
孟野反应过来:“我怎么睡你床上了?”
狭窄的单人病床堪堪挤下两具年轻的身躯,庄绍左手甚至还揽在孟野腰上,情状十分可疑。
“你说呢。”庄绍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说怎么回事。”
孟野立马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人,一溜烟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是睡懵了,找着个地方就往下躺。”
庄绍说算了,也不是没一起睡过,挤点儿就挤点儿。
“真够意思。”
“躺好。”庄绍翻身背对,“别拱来拱去,拢共就这么大个窝。”
“我是蛆啊我!”孟野狠狠给他后肩一拳,“什么拱来拱去……”
隔壁病人被吵醒,特别大声地“啧!”,他俩赶紧缩缩脖装死。
孟野挨着他躺下,尖尖的下巴颏搁在他肩后,双手不由自主地圈紧他的腰。倒不为别的,主要这样省地方。
“不嫌热?”庄绍身体僵硬片刻,低声。
“我还冷呢。”
腰间胳膊收得更紧,他寻了个舒服姿势惬意闭眼,同样低声地问:“你丫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烧是退了,”庄绍皱眉,“但你再这样勒着我我得死。”
孟野嘿嘿两声,松开了点。
“哎说真的,怎么一回来就病了?才走三天不至于水土不服吧。”
庄绍不吭声,只是翻身盯着他。
“你看我干嘛。”
“转过去。”
“啊?”
庄绍重复:“转过去。”
出于信任孟野还是转了,屁股朝后,心里边莫名其妙的:“到底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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