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这个猜想,她对郑川穹的态度一直还算友善。
坐下后,郑川穹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玩得开心吗?”
“挺好的。”
“我正巧在附近出差,过来看看你。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经过之前的碰面,郑好已经发现这个人很喜欢做表面文章,明明早就查清了她的住址和人际关系,却非得装模作样地问候。
可能是有钱人的通病。
“合租室友。”她礼貌敷衍着,然后听见他说,“我不太赞成你们在一起。”
郑好抬起眼,今晚第一次正视他。
他说:“一个特意找女孩子合租的男人,本身心思就不纯正,现在的发展恰恰也说明这一点。他是个作家对吧?收入不稳定,心思也难捉摸,你很容易受到伤害。”
他这会很像苦口婆心劝说自己决意跟黄毛私奔的宝贝女儿,不远千里打个飞的来劝女儿回头是岸。
郑好自己无法入戏,也属实没办法把李遇代入那个黄毛的角色。
她沉默两秒,打断他:“等你死了,我能继承遗产吗?”
郑川穹一愣:“当然,你也是我的女儿,我肯定会……”
郑好点头:“那我就有钱了,我包养他,每个月给两万零花钱,他每天早中晚陪我吃饭就行。”
郑川穹震惊于她的想法:“用钱能买来爱情吗?”
郑好说:“不能吗?你现在不是在用钱买我的亲情?”
他哑口无言了。
之前几次坐在一起,郑好总是用那双酷似她母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没有指责也没有动容。
短短几个月她变化很多,由沉默寡言变得伶牙俐齿乃至夹枪带棒,郑川穹不知道这算不算好现象。
桌上的牛排冷硬无法入口,两人各自端着热饮,没再说话。
郑好看着对面长了皱纹的男人,恍惚想起来曾经也有过一些温情的时刻,只是太模糊了,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别人的记忆。
也确实是应该属于别人的温情。
郑好的眉眼垂落下去,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已经变得陌生而多余。
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有保鲜期。
心里有些缺口不必要填补,早就在时间雕刻下模糊得不再棱角分明。她的目光已经停留在新的风景里。
每月例行的会面就在沉默中结束了。
推开椅子准备走时,郑好停顿了两秒,到底没忍住:“你再找找其他情人,也许还有很多失散的私生子等着接受你无处安放的父爱。再见。”
夜已深,今晚天空没有月亮。
海潮的声音隐隐绰绰,听不清楚了。
她在中空花园坐了一会儿,腿上被虫子咬好几个包,心潮起伏渐渐被痛痒取代,悻悻准备回房间去。
谁知道一转头看见李遇戴着耳机坐在光亮处,看见她,站起来。
郑好呆了呆:“你坐这多久了?”
李遇说:“不久,听说楼下花园来了个慷慨的大善人,我下来见见。”
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腿上红肿的鼓包,郑好默默摸了摸鼻子。
海边的蚊虫不比家里,严重点的留疤不说,治疗过程中也很遭罪。
李遇去前台借了备用的药膏,拎着她的腿涂药,圆圆的一小罐是绿色的膏体,有点像青草膏,抹在腿上清凉得像薄荷。
郑好曲着腿,下巴拄在膝盖上,看他微垂的浓密睫毛。
她动了动脚趾,李遇抬头看她:“嗯?”
郑好眨眨眼:“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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