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明媚地干完活,身边的同事都对他这么开朗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中午吃饭的时候,徐久照例领到一份蛋白质糊糊,一份营养粥,一条压缩饼干。他盯着手里的饭,奇异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
说是责任感,好像也并不准确,但他确实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在胸口不停涌动。早上临走前哄六号时说的话,似乎同样形成一条绳索,牵绊住他的心和手。
我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徐久对自己说,我做出过承诺,我会养六号,让它在我这里好好长大……我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W?a?n?g?址?F?a?b?u?y?e?ⅰ?????????n??????????????????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潜力无穷的种子,只要把它放在心底,时不时地拿出来摩挲一下,徐久身上就会立刻充满新的动力和勇气。
这是不是就是为人父母的感觉呢?
他忍不住地想。
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爸妈,也是和我现在一样的心情吗?
他摇摇头,选择不去思考这种太过虚无缥缈的问题,转而凑近另一个更年长的清洁工。
“哎,哥,”他笑眯眯地问,“下午我帮你干活,你分我些饼干,好不?”
对方停下咬压缩饼干的动作,莫名地瞥着徐久。
徐久讨好地笑道:“我这个人,饿得比较快……”
“哦,是你啊。”对方露出了然的表情,“我见过你吃东西,你确实能吃。”
在这干活的人,基本盼的都是晚上那顿热饭。有了对比,寡淡如锯末,坚硬如地板的压缩饼干当然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了。男人想了下,痛快地掰下一半,丢给徐久。
“行啊,那下午好好干。”
徐久急忙接住石头一样的干粮块,珍惜地塞进怀里。
第6章 愚人一无所有(六)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徐久逢的固然算不得什么喜事,却也叫他浑身充满干劲。
借着这个劲头,徐久如法炮制,又去找了两个人,分别出卖了自己下午和明早的劳动力,再换了两块饼干回来。
他知道,这不能算长久之计,但现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换取食物。莫比乌斯不会给低级人员发工资,据他所知,只有C级以上的研究员和管理者,才有资格享受每月津贴补助的待遇,可以去内网采购需要的商品,吃腻了食堂,还能时不时打打牙祭。
至于徐久这样的,严格来说,他贡献的劳动力可没有权力去“换取”什么等价物,他只能替自己还债。在他与实验室签订劳务合同的时候,上面就写得很清楚了:他从小到大的吃穿住行,所受的教育,全是要钱的,只是实验室提前替他们预付了这笔不小的花销,既然他被考核教师鉴定为没有资格再接受教育,那就赶紧滚去干活还钱吧。
他擦擦汗,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重建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下午的活更加繁忙,大批的清洁工不仅要打扫广场上的瓦砾砖石,更要组织人手,顺着挖掘机开凿出的狭小通道,下到岌岌可危的负楼层去抢救一切能看见的文件与电子设备。
徐久累得满头大汗,正靠在一堆破烂钢筋旁边休息喝水时,冷不丁听见背后有两个同队,正压低声音,自以为隐秘地说着悄悄话。
“听说了没?极地站的出口被全部封死了,从前天开始,就是只能进,不能出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