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妤想起那日在付家的争执,心中仍有些不快,便未多言,径直走到外祖母床前,轻声唤道:“外祖母,您如今感觉如何了?”
外祖母握住她的手,笑回道:“我好多了,青妤莫要太过挂念。”
晚青妤压下心中酸楚,轻声道:“外祖母,今日我留在这里陪您,许久未曾与您好好说话了。”
外祖母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我正盼
着你多陪陪我呢。今日你哪儿也别去,就住在这儿。”
她又问道:“秋折呢?以前他常来看我,好像许久未见到他了,是不是很忙?”
提及萧秋折,晚青妤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回道:“外祖母,他近日有些事务缠身,待忙完了,定会来看您。回头我让他多陪陪您。”
“好好好。”
外祖母身子虚弱,需得多加休养,晚青妤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出了房间。付钰书也跟着她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未说话。
晚青妤去了厨房,吩咐厨子多熬些滋补的粥品,又亲自取了药材,准备为外祖母煎药。
张伯伯见她挽起袖子要动手,忙上前劝道:“孩子,煎药这等粗活还是让老奴来吧,您去外头与他们说说话。”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付钰书与张攸年。晚青妤心中正是不愿与他们多言,才寻了这煎药的由头留在厨房,于是道:“张伯伯,您不必劝我,我想为外祖母亲手做些力所能及的。”
张伯伯见她执意,也不好再劝,只得退了出去。
晚青妤与玉儿一同将药材放入药罐,细心熬制。付钰书却不知何时已站在厨房门前,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一言不发。
晚青妤心中愈发烦躁,她索性坐在炉边,盯着药罐中咕嘟咕嘟冒出的热气,自当他为空气。玉儿见付钰书一直盯着自家小姐,也不敢离开,默默陪在一旁。
这般僵持了许久,付钰书终是按捺不住,低声唤道:“青妤。”
晚青妤并未应声,甚至连头也未抬。
又过了片刻,付钰书开口道:“萧秋折遇刺一事,并非我所为。”
他突然提起这个。
晚青妤眉头微蹙,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目光复杂,神色间透着几分黯然,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那眼神中总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青妤。”他又叫了一声,解释道:“那日你从我府上离去后,我心中怒火难抑,双手颤抖不止,甚至动了杀心,想要派人取了萧秋折的性命。可后来冷静下来,细细思量,若我真对他下了手,只怕你我之间,此生再无可能。”
“两年前,我曾刺他一剑,那一剑刺得极深,他却未曾还手,亦未怪罪于我,硬生生忍了下来。那时,我心中对他生了几分钦佩,觉得他是条汉子。如今,他虽依旧霸占着你,我也怨气难平,可我不能再对他下手,若真动了手,结果只会比从前更糟。”
他语气渐沉:“青妤,人的感情不会轻易改变,至少我不会。我相信你也不会。即便你现在有所动摇,当年我们那般深情,你也不可能全然抹去。只要还有一丝情分在,我们便还有可能。”
他依旧很固执。
晚青妤看向他,见他神色诚恳,不似作伪,或许萧秋折遇刺一事,当真与他无关。但他说来说去,终究还是不肯放手,很是让她烦躁。
此刻,她身心俱疲,累得连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只要他不再对萧秋折动手,便说明他尚存一丝良知。或许,等他遇见了别的女子,便会放下,也许时间还不够长,两年太短,那就三年、四年,总有一日,他会将她彻底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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