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最常用的是几颗苹果。绿色,红色,带着一种鲜活的气息,紧凑的拼接在一起。
其实开始是一颗,只是经常被藏在角落里又忽然跳出去的他偷吃掉。导致他的导师在无数次追逐纸张中失去了耐心,于是新鲜的果子就变多了,至少多到阿达加迦的胃口吃不光的程度。
短暂的回忆一闪即逝,他再度看清楚那些高脚酒杯,随后就失去了兴趣。
他就此绕过东塔楼,前往附近一处要塞城墙边缘,准备随便打发掉接下来的等待时间。
这段要塞墙虽然不是他此前守卫巡逻过的地方,大抵构造却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这里有能把他整个刮跑的凌烈大风,足以帮他理清混乱的思绪。
其实从科特拉维十年前出现在他面前、从他看清对方脸上所赋有的熟悉的优雅微笑开始,无论对方是否救了他,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就算他当时没有身受重伤,就算科特拉维拒绝,他也会跟来西乌斯。
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他控制不了自己。只是藉由科特拉维方才说过的话,才驱散了他脑海里盘踞已久的迷雾,让他明白了自己无法自控的真正理由。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那身洗旧了的短衫;同样陈旧的裤子与靴子;腰上佩戴的剑微微有些倾斜,是他故意调整出来的、早已经养成习惯的角度;甚至就连头发的长短都是刚好能遮住视线的半长程度……除了脸孔,都跟他记忆里的那位导师一模一样,是他不由自主的、尽可能的模仿。
这些旁枝末节足以证明他在最初的那段、曾经无法界定的情感里显得多么无知,更将所有妄动的思绪都归类到了侮辱的范畴。沉默是他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沉默的范畴包括他自己在内。可它却历久弥新,根深蒂固得无可撼动,成为他身上无以计数效仿导师而存在的影子。
他知道这样不好,他甚至对德隆纳都说过,指导者和学生之间适合任何关系唯独不适合爱情。只是他擅用了牢笼般的浓雾,遮蔽了自己思维,让自己维持在似是而非当中,不用直面无数年的迷途。以至于今时今日的他再也不敢面对任何属于自己的回忆,直到科特拉维出现在他的面前。
阿达加迦面色如常地经过一段笔直的城墙,目送负责巡逻的同胞走远后,陡然跃上要塞墙突出的顶端,十分不守礼仪的盘起单膝就地坐了下来。
城头的风依旧凌烈,却吹不散从堤坝裂缝里溢出的记忆,促使阿达加迦半垂下脑袋。
它们就像是他低头时额前一定会垂落的头发,以某种悠然的态度缓缓遮住他视线,即便他抬起手来将它们拨开,它们依旧会顽固的随着风滑落回原位,逼得他只能把它捆扎起来,这才能不受遮挡的看到前路。
他刚禁锢起过去,又被现在缚住思绪。无论是想让他逃跑的、充满自大与自恋发言的长篇大论,还是自己充满虚伪奉承的回答,除了不是“方糖块”或者随处可见的酒馆,都是科特拉维留给他的、区别于寻常指导者的“亲切”,是他们之间所独有的相处方式。即便他离开这里以后,不能继续靠抱指导者大腿混到工作;不能继续在实验室的走廊里打地铺;不会用科特拉维的名字在实验室混食物……甚至不能趁着指导者忙于实验时偷溜进他的通讯室去看电影了,他都不会觉得遗憾。
抱怨,怨愤以及小声的嘀咕,这一切都是以前的他在面对导师时会视作理所当然的事情,后来之所以深藏起来,不过是因为导师已经不在了。而他身上这些细小的习惯,竟然在与科特拉维相处的这十年间逐渐寻找回来了。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比以前轻松了不少,也让他变得莫名有些怯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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