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怕宁朗会折腾得流产,恐怕宁朗想要的结果就是这个。
“这个,不要……”宁朗指着自己的肚子,厌恶又嫌弃,发狠地道,“恶心,它让我恶心……”
说着又使劲去捶打小腹。
“怎么恶心了?!他是我们的结晶!”
“啊啊啊啊啊——”宁朗捂着耳朵,即便叫不出声音来,他也在大声叫着,卜正使劲抱着他,想让他不要再这样了,可这几天下来,打也打了,做也做了,怎么惩罚宁朗都陷入了疯癫似的,死活就要把孩子打掉,甚至三番五次跳楼或是抓着水果刀要割腕。
这是宁园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也要为宁朗守护到底的人生,怎么可以做一个老头儿的生产工具?!
这种极致的痛苦让宁朗陷入了癫狂之中,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去死,如果注定过不好这一生,他宁愿去死,跟地下的宁园重逢!
“你别叫了!别叫了!”卜正扬起了手,可已经打不下来了,宁朗如今形销骨立,瘦得厉害,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辜又可怜。
“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宁朗身上披着浴巾,浑身颤抖,卜正递给他的热水,他依旧瞥了一眼,不喝也不吃,绝食到底。
卜正叹了口气,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到了宁朗的面前。
视频中的画面是驻地一家高档酒店,里面一对儿夫夫,大老远地从乡下来到驻地,背着大包小包的农副产品,忐忑又小心地走进了房间,犹豫再三,才坐到了沙发上。
宁朗猛地捂住了嘴,眼睛湿润,怔怔地看着他们。
这是宁朗远在家乡的双亲。
画面中有服务生去敲门,送进去了一个大推车,里面有各种各样美食,还有红酒。乡下父亲们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连忙推辞,推辞不了又赶紧道谢,只问“朗儿和园儿什么时候能来”,服务生说这就是宁朗招待的,请他们尽情享用,过两天抽出时间就来看他们。
“不,不要……”宁朗的眼睫毛扑闪着,泪珠滑落下来,可怜巴巴地去握卜正的手。
这是这几天以来,他第一次向卜正示弱。
“我会好好对他们,你要是想见了,嗓子好了,自然让你们见面,”卜正蹙着眉,心疼地抚去宁朗的眼泪,“你要是一直这么胡闹,我担心,他们看了也担心,可能……你们就见不了面了。”
宁朗听明白了,头发凌乱,眼睛通红地看着卜正。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走到这一步,我从没有后悔过,”卜正将宁朗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明年春天,等你生下孩子,你就拥有了全世界,你作为检察官,这样的账不会算吗?我们又能活几年?等我们死了,你有钱、有权,又有孩子,何乐而不为呢?”
到了第二天一早,门外又有人来访,竟还停着几辆军车,邱美来干脆不让仆人开门。
“开门!开门!”艾登咣咣砸门,见没人来开,干脆抬脚去踹门,喊得又急又紧张,“宁朗,宁朗你在里面吗?!”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里面那仆人闪到一边儿,险些被踹倒在地。
宁朗打着一把黑伞,站在了石板路上。
艾登闯了进去,身后还跟着艾兰,兄弟俩陡然看到他,都是一愣。
“你没事吧?”艾登和艾兰异口同声地问道。
“生病了,发烧……嗓子有点儿哑,”宁朗穿着白衣黑裤小皮鞋,俨然平时上班时的正装穿着,“我也是刚回来。这还……带了一些军人?”
“护卫兵。”艾登已经做好了强制进入搜查的准备了,护卫兵是王室的人,也是爵爷能调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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