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卜正不说话,立刻打蛇随棍上,继续追问卜奕:“你对这一铁证是怎么看?有什么要辩驳的?”
卜奕的眼睛里,闪出狡诈的精光来,他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一张原本还有些少年气的脸,此刻因为瘦得偏窄,看着十分阴鸷。
他冷笑道:“怎么不说是我先砍了头,刘赢和他的部下才赶过来补的枪?难道你们能检查出来,吴求奀是先死于砍头,还是先死于枪伤吗?”
康德乃至方匀,都无话可说了,砍头是致命伤,枪击也是致命伤,这真的很难说清孰先孰后。
卜正的脸上,微微现出了一抹笑意,卜奕的这个诡辩很不错,显然康德或是方匀都证实不了。
“难道你看到了吴求奀这样的、在你描述下是‘阴狠毒辣’的敌方首领,第一步竟是跑上前去,近身砍他的头颅,而不是枪击他?”康德质问道,“你有信心直取他的人头?”
“我本来没有信心,但我求胜心切,又想效仿我们的偶像于少将,”卜奕大言不惭道,“所以我就干出了这样的事,而且……我们当时采用了倾弹,他被迷得有些晕,砍他的头不算太难。”
“没有证据显示出吴求奀生前中过倾弹。”方匀道。
“可也没有证据证实吴求奀没有吸过倾弹,我说得对吗?方院长。”
卜奕说完竟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有些癫狂。
因为吴求奀的头被他砍下提走了!尸检不到吴求奀的呼吸道,就证实不了!
卜正咳嗽了一声,提醒在笑着的卜奕,卜奕连忙收了声。
“……哇,我真是坐不下去了,”尹瀚洋一下下捶着自己的胸口,“我要气炸了,他也太能狡辩了吧!”
“卜家的人都是司法口的,”于浩海道,“个个都是诡辩的高手。”
尹瀚洋:“那这个证据岂不是用不了了?”
“只能当做一部分参照,”于浩海说,“虽然卜奕那么说也有可能,但起码论证了刘赢确实枪击了吴求奀。”
果然,在康德接下来的论述中,也证实了于浩海的话,吴求奀尸体上的枪伤,是刘赢在现场的确凿证据。
康德接着道:“现在请我们的1号证人开始发言。”
艾登作为检方呈交了视频证言,画面中的人大家都不陌生,是王建斌。
王建斌坐在一间屋子里,正对着镜头,画面只有他一个人,他畏畏缩缩地道:“……我一直是卜奕的心腹,从初中就开始了,我知道……我算不得他的朋友,只是他的属下,在新兵营的时候,卜奕的第一目标是于少将的副将的位置,没想到于少将没选他,他就站到了凯文逊殿下哪一队,可没想到……殿下只点了方倾做副将,也没有选他……”
“反对,”卜奕大声道,“反对不相干的事在庭上讨论,这有损当事人、有损我的名誉!”
“反对有效,”卜正道,“康大状,您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老夫没犯错啊,这有利于梳理人物关系,”康德道,“您继续听吧。”
王建斌在画面里声音越来越小,手几乎不知道该放哪儿:“我知道他心里很急,也很气,这次去前线的机会,可以说是卜奕唯一的上位机会,殿下也给他派出不少人来,他和谏中震分别从白城和萍乡出发,白城一战我们大败而归,500人的先遣队几乎全数牺牲……王烟也消失不见了,卜奕说白.磷.弹我们打不过,但这个东西敌人可能也没多少,需要等谏中震那边‘填完了坑’,我们再去,所以我们在萍乡埋伏了数月,等来了后援军刘赢,刘赢的仗打得很好,第二次对上吴求奀,他就杀了吴求奀……”
“反对!”卜奕道,“此人和我素有冤仇,这是污蔑我!我可以跟他当庭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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