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饱含着期待。
“没有,”袁真摇了摇头,“喜欢一个人太累了。”
“……噢。”艾登明白,喜欢于浩海十几年,袁真的心思其实已经被这份沉重的长达多年的暗恋给掏空了,让他再变换轨道,去爱别人,他一定是觉得很累、很麻烦的。
艾登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化成了粉末,默默咬了咬舌尖,才朝他扬了扬手里的衣服:“谢了。”
逼着自己转身,走出这个厨房。
“哎对了。”袁真刚一出声,艾登就转了过来:“怎么了?”
“你这件衣服,”袁真走了过来,把他手中的袋子打开,将黑色的马甲拿了出来,对他说,“我看到你这个摄录器和扣子是钉到一起的,扣子是吸铁石吸上去的,我想,威尔逊已经知道了你这个小摄录器在扣子上,下回可能会派人直接动你的衣服,很不安全,你又不爱锁门……”
袁真从这件黑色的马甲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样式很古朴的领带夹来,悄声说:“我把你的摄录器安这里了,这个夹子是灵活的,你可以夹到任何一条领带上,还可以夹到……这里。”
袁真把领带夹,往艾登的衬衫袖口上夹了一下,又拿了下来,往他的前胸兜里夹了过去:“这里,也是个小小的装饰,还有这里……”
袁真把领带夹又拿下来了,夹到艾登的腰带扣上,说道:“是不是比只钉到扣子上要灵活多了?”
艾登被他用个领带夹跟变魔术似的“这里”“那里”地在身上走了一遍,呼吸都凝住了,眼睛只敢目视前方一个点儿,不敢乱看尽在咫尺、呼吸可闻的袁真。
袁真悄声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很香很香,是一种花的味道,没有侵略性,也不迷惑人,淡淡的,有种被清洗干净了的感觉,很清新怡人。
可惜艾登对花的种类知道的太少,不知道是什么花。
他忍着不往后退,任凭袁真给他演示这个领带夹的佩戴方式,只觉得袁真点到他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像着了火似的,一个个发烫。
“是吧?”袁真见他怔在这里,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嗯,好,好……”艾登反应了过来,点头道,“很好,谢谢你。”
“不客气,”袁真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问道,“艾检,你看过‘楚门的世界’吗?”
“看过。”艾登道。
楚门的世界,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活在别人的监控下,24小时都被监视和录下,毫无人权可言。
可艾登为了不被诬陷,为了他能行使独立调查权,甘愿做了楚门,随身携带各种各样的监控器,监视别人,也是监视自己,同样没有人权和隐私可言,只为了公平和正义。
“你很伟大。”袁真今天在鼓捣这个摄录器往领带夹上安装时,就一直小心着别把它不小心打开了,拍到自己。他这一会儿工夫尚且不愿暴露在监控器下,何况艾检察官要每天过这样被自己、被敌人监视的日子,袁真由衷地佩服他。
“谢谢。”艾登笑了笑,他听过不少别人对他的夸赞,更激烈、更诚恳,来自统帅的,来自平民百姓的都有,但袁真的话虽然平淡,却让他很触动。
他拿着袁真装好、递回来的衣服,脚步发沉,再也走不出去了。他的骄傲,这一刻也不得不为他心里的那份奢望而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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