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全是研究报告,一整面墙壁的电子屏上在滚动着白色的小骨头,四周的红色小球在不断突围,一下下撞着那白色小骨头。
“你们三个,去开窗透气,”青羚指使着仆从们,“这几个人,把枯了的花浇水,地上桌子上的食物残渣、空水瓶都清理干净,然后轻轻的吸尘、撒水,打扫一下卫生,注意,不要碰到他们的任何东西;你们几个,把简易床都打开铺好,要靠近取暖器,把睡着的医生扶上去;剩下的去里间厨房加热一下带来的食物……”
“老婆!”方匀睡眼惺忪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看到了青羚,两眼放光,要立刻跑过来。
“打住,我儿子呢?”青羚伸手拦住他问道。
“儿子?”方匀头发翘起了一个角来,左右张望,最后察觉到有人抱住自己的小腿,正在地上酣睡着,便伸手往下面一捞,抓住了方倾后脖颈的衣服领子,提了上来,“在这里。”
“嗯?”方倾伸出手背揉了揉眼睛。
“妈的,老子的宝贝儿子就被你弄成这样!”青羚给了方匀肩膀结结实实地一拳,将方倾拽到自己的怀里,“就不该让他跟你学医!”
“你去哪?!”方匀问正夹着方倾往外走的青羚。
“带走了,回家。”
“行,让他在家住两天别来了,这里暂时不用他了……”方匀摆了摆手,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哎,别让他去参加什么聚会宴会的啊!我不喜欢!”
“知道了!”青羚撇了撇嘴,“你快吃你的饭去吧!”
方倾躺在青羚大腿上,眯缝着眼睛看是青羚爸爸,便转了个头,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你看你,还有驻地名媛贵公子Omega的样子吗?这脸上睡的印记,这乱糟糟的头发,这衣衫不整……丝巾都缠到一起去了。”青羚边说边去解方倾绕在脖子上的丝巾。
驻地名媛贵公子Omega这都什么词儿啊,方倾抿嘴笑了笑,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连忙双手扯住丝巾,紧紧攥住不让青羚拿走。
青羚右手“啪”的一声拍到方倾脑门上,方倾啊的一声痛叫,丝巾瞬间被解下了。
青羚扭住方倾的下巴赶紧看他脖颈,皮肤白皙、光洁,重要的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又拍了下方倾的脑门:“你紧张什么!我以为你要挡什么呢!”
方倾这一听,才知道于浩海走前一天给他造成的掐痕和吻痕已经消失了。他坐了起来,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锁骨,开始算天数,原来距离于浩海进部队,已经过去十几天了。
本来说好的混到医生队伍里去部队看他,结果去是去成了,却阴差阳错地没看到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能不能理解。方倾从小学医到12岁开始做医生助理乃至接待门诊患者到现在能够成为科目的主刀医生,心里一直有一个理所应当的事,那就是什么都没有病人病情重要,也没有实验成果重要。医生24小时on call是常态,随传随到,遇到呼叫,所有一切都得往边上靠,这一点,作为医生的家属,有时必须得理解。
方倾想象了一套说辞,到时说给于浩海听,相信他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失约。
“看我干嘛?”青羚看方倾正傻呆呆地盯着自己。
“没什么,”方倾抱住青羚,枕着他的肩膀,喃喃地说,“觉得你真伟大。”
方倾在家休息了一天,睡到了傍晚,已经恢复了精神。年轻就是有体力,熬了几个通宵,一朝补眠,又精神抖擞。他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还是按耐不住,开着车回到了医院。往楼上走时,他去到了六楼的化验部,去翻看新兵营Alpha们已经出炉的最终体检报告。
“没想到啊,哈哈哈哈!”一个小护士和另一个小护士头挨着头窃窃私语,边说边笑。
“是啊,他出现在这一沓里太让人吃惊了,还有他哥竟然也是,哈哈哈哈,不是说瀛洲民风彪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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