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这王朝圣君走下那王位？亦或者是，真的插手于这世间事亲手把那圣君从那王位上拽下来？
就如同系统所说，虞家被灭的真相已经公之于众，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难道真要虞淳光的剑对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但云离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不应该是以这样潦草的结局收场。
虞淳光垂落眼帘对上云离惊讶的视线，蓦然弯唇一笑，如春花浪漫，“红雀似乎很惊讶于我的‘识时务’？”
他并没有解释，而是收起本命剑与法器，于高空而下双脚落到了地面上。
他不紧不慢朝杨千沉走去，在这期间却一句话未说。
在这里的人，不管是杨千沉还是孟德南，亦或者是那四位修士，他们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神色莫辨。
“你……”孟争张了张嘴，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虞家的真相确实已经大白，难道虞淳光就这么轻轻放下吗？
虞淳光脚步微顿，偏头看向孟家的方向，“或许有句话说的对，修士寿命漫长，凡人寿命短暂。你们机关算尽，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反倒是失去的更多。”
“我从踏入中州开始，就已对孟家开始防备，孟冲的出现，孟婉的出现，你的出现……”虞淳光盯着孟德男，轻笑一声，“你们太迫不及待了，破绽百出，不让人怀疑都很难。”
“而且……”他叹息一声，“不管过去如何，我爹娘不后悔他们的选择，在他们开始走上那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结局。”
“他们不后悔，我能做的，就只是不让他们枉死而已。至于旁人的决策，于我而言并不重要。”虞淳光说完后，没再理会其他人的神色各异，而是走向了虞淳阳。
那是在这世间，他最亲的人了。
“哥哥。”虞淳光站在一身狼狈的人面前，眸中酸涩，伸手挽开他垂落在衣襟前的发，轻缓道：“抱歉，是我来晚了。”
杨千沉审视的目光落在虞淳光身上，他实在是看不透这个人。
前一刻还字字泣血，非要王朝还虞家一个公道，可他带虞淳阳出现后，甚至没费口舌这人就重拿轻放。
到底是真心，还是缓兵之计？
虞淳光察觉到打量的视线，他偏头对上对方的视线，“你还有什么事吗？”
虞淳光目光平和，毫无半点芥蒂，身上的气质冷冷清清，周身萦绕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杨千沉少见的哑口无言起来，摇头，“没什么事，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你就带走他离开吧。”
事情闹到这一步，谁也没想到会这样草草收尾。
虞淳光收回视线，连个眼神都没给身后的人，握住虞淳阳的手，说：“哥哥，随我回家。”
虞淳阳如行尸，毫无半点反应，虞淳光带着他走，他就一瘸一拐跟着走。
柔和的阳光下，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带着那身穿囚衣、满身狼狈的人离开。
明明都姓虞，明明都是一个爹娘所生，可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在天不染半点杂尘，一人在地满身染灰。
中州之人目送着他们离去，随后眼睁睁看着黑甲卫带走了孟家所有人，而那四位修士也离去无人知其踪迹。
夜幕降临，西阳西下，橘红色的光线渐渐随落日而归隐在山川后，世界陷入黑暗。
第18章
一路上沉默寡言，虞淳光始终握着虞淳阳的手，生怕松开后就是一场空。
鼻息里萦绕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腐朽气息中掺杂着血腥气。
虞淳光压下心中的痛，他感受不到身侧之人的温度，那只手粗粝满是伤痕，完全没有一点好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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