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莫非不知道,这件婚服是我送的罢。本是我母亲为我未来的妻子准备的,只是江知府使了不入流的手段,才把我的妻子夺去。不过最终,滢滢还是穿着这件婚服出嫁了。”
江暮白的额头抽痛,宗以成却没有停下,继续说道:“即使江知府娶了滢滢,那又如何呢?滢滢能够二嫁,便能够三嫁。若是有一日,滢滢不喜江知府,或者江知府不幸……死了,那滢滢同样可以穿着这件婚服嫁给我。”
江暮白冷声说道:“青天白日的,宗公子竟然做起梦来了。”
“梦也是能够成真的。人有祸兮旦福,江知府平日里可要小心着点。”
有旁人经过,宗以成便举起酒杯,朗声说道:“此酒,我敬江知府一杯。”
饮罢,宗以成便转身离开。
江暮白回到喜房,经过廊下时,红嘴绿鹦鹉突然跳起来,口中嚷着:“滢滢!”
“桓瑄!”
江暮白听了心烦意乱,便让人把鹦鹉收到一旁。
美人含羞带怯地看着江暮白,他心口砰砰直跳,眼睛却打量着元滢滢身上的婚服。
“这婚服好生美丽。”
元滢滢软声道:“是宗公子所送,我很是喜欢。”
她脸颊绯红,眸子清澈,似泉水般灵动。江暮白看着,突然静下心来,想通了宗以成此举的目的——宗以成便是要扰乱江暮白的心绪,要他嫉妒生事,坏了和元滢滢的情意,他便可以趁虚而入。
江暮白不会让他的计谋得逞。
“再美的婚服,不及夫人三分颜色。”
温文尔雅的江知府说出情话,便显得格外动人。元滢滢眼眸轻颤,怯怯地垂下头去。江暮白轻抬起她的下颌,细细吻着她。
婚服被丢在一旁,江暮白的手掌托着元滢滢的腰肢,他抚着美人意乱神迷的眼睛,轻声说道:“夫人,我从未如此快活过。我此生所有的欢喜,都在夫人身上了。”
元滢滢扬起手臂,揽着他的脖颈,眼睛里倒映着的是江暮白俊朗的面容。
“江大人怎么和外面的人学的——如此油嘴滑舌了?”
江暮白摇头:“肺腑之言罢了。”
他欲俯身,以唇感受雪白肌肤的绵软,元滢滢用柔荑托着他的下颌,使江暮白的眼睛径直地注视着自己。
唇瓣轻抿,元滢滢面露犹豫。
江暮白不喜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疏远的神情,他们是夫妻,什么话都可以说,不需要为难。
在江暮白的劝慰下,元滢滢斟酌着开口:“清逸是我最疼爱之人,我只有他一个孩子,以后也希望如此。”
元滢滢的心很小,只能放下几l个人。血脉亲情,元滢滢尽数给了随清逸,不愿意再分给其他人。元滢滢深知,她以寡妇的身份嫁给江暮白,江暮白没有以民间二嫁的诸多规矩束缚她,反而格外重视,她应该像众人所说的一般,对江暮白感激涕零。但元滢滢仍旧要在大婚之日,把心中的想法尽数告诉江暮白。此生,她只会有随清逸一个孩子,不会再有其他血脉。
这并非是随清逸开口要求的,而是元滢滢私心想着,她只想做随清逸一人的娘亲。
这或许对江暮白并不公平——随清逸是元滢滢和随席玉的孩子,在元滢滢改嫁以后,随清逸虽成了江暮白的继子,但他仍旧姓随,记在随家家谱中。而江暮白若是允了元滢滢,除非纳妾生子,不然此生便没有自己的血脉。
但元滢滢是绝不会提出纳妾之事的,她和随席玉便是彼此相伴,倘若江暮白纳妾,那便和随席玉截然不同了。元滢滢想起宗以成的承诺,即使是皇帝赐婚,有他的帮助和离也不算困难。
因此,元滢滢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尽数说了出来。她目光柔软,看着江暮白的反应。
江暮白显然不知道,新婚之夜,他的妻子便在思考着如果和离该寻找谁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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