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庆被说得抿住嘴唇,一开始还叹气,过了会就闭上眼睛。
汀竹看得生气,却没再多说,而是转身说要去烧水给江云康喝。
等汀竹走了,钟庆才睁眼和江云康摇头,“哎,你说说,他这样唠叨,往后我怎么能放心?”
“钟师兄自己多保重,也就不用记挂汀竹了。”江云康道。
钟庆微微笑了下,看江云康坐得笔直,问,“过完年,三郎就要参加会试了吧?”
江云康点头说是。
“以三郎的才学,过会试并不是难事。”钟庆道,“先生有给我看过你的文章,三郎从用词到引经据典都做得很好,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如此周到。不过三郎的文章差了点精气神。”
江云康转头看钟庆,他还是头一回听钟庆和他谈文章,好奇钟庆有什么见解,毕竟钟庆当年可是状元,才学了得。
钟庆说完一段话,便要停下休息一会,“三郎的出身,应该吃过一些苦。但三郎见的是方寸间的天下,有机会的话,三郎可以多去民间看看,不会有坏处的。”
屋子里,钟庆在和江云康说写文章的事。
厨房那里,汀竹烧热水时,发现木柴不多,又想叹气抱怨。
他们的日子过得拮据,可老爷偏偏不肯卖书,什么宁愿病死也不卖,不然就失了读书人的骨气。
可临近过年,要是再没赢钱收入,怕是买肉的钱都没有。
就在汀竹苦恼时,林源带着人送来了木炭。
看到一筐筐的木炭,汀竹瞪大眼睛,“林公子,您这是?”
“虽然木须先生不承认我是他的学生,但我好歹也跟着木须先生读了那么久的书,算起来,我也是钟师兄的同门。你们要是再没木炭,这个冬天太难受了。”林源道。
“这不行,我家老爷是个倔脾气,他不会同意的。”汀竹道。
林源笑道,“一点木炭,不至于。你怕钟师兄不接受,那我去说。”
林源转身就进屋,说木须先生知道钟庆不容易,特意让他送了点木炭来。
听到是木须的意思,钟庆便不好拒绝。
汀竹在一旁听得愣愣的,方才林源明明不是这样说,但看到老爷同意了,又想到屋子里太冷,便没拆穿林源。
钟庆和江云康说了好些写文章的事,他很累了,听江云康和林源要走,便让汀竹去送他们。
等到了宅院外,汀竹才问林源怎么可以撒谎。
“这是善意的谎言啦,要是我不这么说,钟师兄怎么会要?”林源拍拍汀竹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我会亲自去和木须先生说的,他若是知道,肯定不会生气。”
上了马车后,林源又看了眼钟庆住的院子,摇头皱眉道,“我实在不能理解,明明钟师兄卖点书就可以让日子好过一点,却偏偏不肯汀竹去卖。”
江云康笑着道,“这是他最后的一点骄傲了,若是卖书,真要被人笑话。”
“但日子过得好坏在于自己,何必在意别人的说法,一些虚名而已,哪里比得上吃饱穿暖来得重要?”林源还是不理解。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