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康带着书砚过去。
侯府的灯笼隔几步就有一盏,把长廊照得亮亮的。
传话的人催得急,江云康走得也快。
刚进正院的拱门,就看到臀部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福安躺在地上,进屋后,再是跪着的江云杰。
江云康愣愣转头,看看父亲母亲,又去看大哥,“大哥,这……这是怎么了?”
承安侯没好气地抢话道,“我问你,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去报官了?”
“回父亲,儿子是有报官过。”江云康拱手行礼道,“书砚被一群地痞给拦住打了,还在族学附近,儿子为了族学里同窗的安全,才去报官。”
“混账东西,谁让你报官的?你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江云康刚说完,承安侯就起身吼道。
江云康忙跪下,委屈抬头,“父亲,儿子实在不解,儿子只是想抓住那群地痞而已,和家丑有什么关系?”
“你!”承安侯语噎,瞪着江云康,气愤甩手。
瞧瞧,即使自个没有错,承安侯还是先劈头盖脸骂来。这样的父亲,江云康不由感到心寒。
但他的不满都藏在心里,用疑惑很好地掩盖住。
江云帆出声帮道,“父亲,这事怪不了三弟,他到现在还不知情。”
“废物!一个蠢,一个坏,这样的废物还不如别出生!”说着,承安侯走到江云杰身边,一脚踹到江云杰的肩膀,把江云杰踹得后滚一圈。
江云杰哭着摇头,“父亲,儿子真的不知道福安那么大胆,若是知道福安敢对书砚动手,儿子早就亲自收拾了他。府里的人都知道,儿子与三哥向来……”
“竟然是福安?”江云康适时打断江云杰的话,不可思议地惊叹道,“四弟,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哭着挤出两滴眼泪,“往日族学还是家中,我都处处让着你,如今你处处压我一头,还不够吗?”
说完,江云康怯怯地往大哥那看去,他已经不指望承安侯能公道行事,“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没什么本事,所以一心想着考功名,能为家里争光。就是对四弟,我也多加照顾,他要什么,我也让着他,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云帆听了也很生气,都是一家子兄弟,打了书砚就是在打三弟的脸,四弟说是福安一个人做的,这种事谁也不可能信。今日的事,若不是他及时去府衙压了下来,真让人来侯府带走四弟,明儿全京城都要笑话他们江家。
他眉头紧皱地看着四弟,“四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云杰还是摇头说不是他做的。
但不等江云杰多解释,孟氏没好气地打断道,“云杰,你别把人都当傻子。”转头看承安侯,“天色不早,这事老爷下个决断吧,兄弟内讧可不是什么好事,您得以儆效尤。”
说完后,孟氏黑漆漆的眸子慢慢移到江云康身上,让江云康心头猛地跳了下,好在孟氏很快移开目光。
闹了半夜,事情的起因对承安侯来说并不重要,他只知道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他冷冰冰地看着四儿子,“福安是你的人,就算你真的不知道,这事你也逃不了责任。为父就罚你家法二十棍,去祠堂思过一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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