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倾,抽出抱在胸前的右手,用指背抵餐盘的边缘,不动声色向江寻推去。
扣严的衬衣袖口下,一串褐色的玛瑙,若隐若现。
女孩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由起身询问:“你不喜欢吃蛋糕吗?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不用。”秦牧云神色如常:“挺喜欢的。”
“那你……”女孩本想问他为什么不吃,可是一撞上江寻躲在餐盘后欲言又止的目光,顿时全都明白了。
蛋糕没问题。
是递蛋糕的人有问题。
再问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于是话锋一转:”对不起,打扰了。”
“没关系。”秦牧云从头到尾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可是每个细节都能感觉到他的疏离。
桌上的其他女孩都见怪不怪,对她生出一丝同情,秦牧云这个人从来不会在明面上给人难堪,甚至给人一种谦逊有礼的感觉,然而这仅仅是他的涵养而已,与他讨厌和喜欢对方无关。
可是总有人不懂这个道理。
将他的礼貌错误解读,以为自己窥见的是藏于冰山后的温柔,最后让自己遍体鳞伤。
秦牧云对这种的宴会从来没有兴趣,拿起放在外套里的烟和打火机,独自向草坪下面的沙滩走去。
不远处的海面倒映着夕阳的余晖,将暗未暗的天色,将云朵渲染成沉寂的深蓝,他坐在被潮水打湿的木桩上,点燃了一只烟,淡漠的眉眼流露出少许的惬意。
烟雾徐徐飘过。
一个体型臃肿的中年女人,怒气冲冲从后走过来:“秦牧云!“
他闻声回头,波澜不惊道:“怎么了?”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自己说说,这是给你介绍的第几个了?“中年女人是秦牧云的母亲,“你每个都说不喜欢,那你跟我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秦牧云细白的手指夹着烟身的衔接处,从鼻尖呼出一阵白烟,中年女人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看着女人的动作,淡淡开口道:“显然是跟你喜欢的。不一样的类型。”
女人哑然。
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一封喜帖递到他面前,“你看看妈妈朋友的儿子,人家比你还小五岁,这都要结婚了,你再看看你……”
他漫不经心扫过喜帖的封面。
封面上面有新娘和新郎的照片,但不是结婚照,而是从大合照上裁下来的,新郎笑得灿烂无比,跟旁边的人勾肩搭背,新娘则独自站在人群在外面,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
他抓着母亲挥舞的手腕,从容不迫将喜帖从她手里抽出来。
镇定自若翻开喜帖的内页,静静盯着新娘一览的名字:“白眠”。
母亲以为自己激将法起了作用,情绪更加激昂:“人家的儿媳妇不仅是上北的高材生,还在博物院上班,性格又好,长得也漂亮。”
秦牧云望着喜帖上的日期,没有说话。
母亲难得见他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话匣子一下打开了,“最搞笑的事,妈妈这个朋友还看不上人家,觉得人家是高攀了他们一家,要我说,要不是人姑娘家条件差点儿,怎么都轮不上他们家郑意。”
他脑海中回想起,在派出所遇见郑意的一幕。
“你这请帖什么时候收到的?”
“就昨天啊。”母亲说:“妈妈的朋友专程开车送过来的。”
昨天?
他脑海中浮现出白眠泼水时颤抖的双腿和埋在他肩膀时的脸颊,所以尽管这样,她还是要跟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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