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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有想带走的人,但他也不确定她会不会跟自己走,跟不确定那个被所有人叫老板的人会不会同意他带上她。
他还是不明白那个老板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因为不解,所以连感恩都变得迟钝,他有什么值得的地方吗?
对方不想睡他,不要他的器官,也不准备把他当成狼犬。
那他能做什么?
男孩想了好几天,还是想不出来,他依旧战战兢兢,却不愿意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情绪。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都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等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铁皮屋。
莎拉对贫民窟很感兴趣,她以前虽然多数时间被关在地窖里,但在“兄弟”没有出现之前,她还是能在镇子里奔跑,逃窜,镇子里的人虽然源源不断的给吸血鬼们提供着血奴,但表面上他们其乐融融,看不到一点龌龊。
而这里的人则是没有任何伪装,他们像野兽一样按本能行事。
莎拉走到人群中间,好奇的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看着笼子里的人被拽着头发拉出去。
莎拉停下了。
她看着那一排排笼子,过往不堪的记忆毫无征兆重新浮现。
以前她被带到城堡地下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样一排排的笼子,只是这个笼子更小,人被关进去只能蜷缩身体,被拖出去的时候四肢以一种诡异的幅度向后折去。
明明还在喘气,看上去却像是已经死了。
莎拉转头去看身后的邹鸣,却发现他对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身边的任何声音都无法触动他。
“你不想救他们吗?”莎拉等着邹鸣走到自己身边才问。
男孩转头看向她,似乎不明白在她什么,想了一会儿才清楚了她的意思,他平静的,甚至略显残忍地说:“跟我无关。”
莎拉惊诧的看着他。
她记得邹鸣也曾经把血奴抱出城堡,也曾经保护那些孱弱的地精矮人。
男孩并不觉得自己回答的有什么不对。
在他看来,所有人都是这么生存的,强大的欺负弱小的,弱小的欺负更弱小的,这么一层层剥削下去,才能活下去。
莎拉没有再问,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邹鸣,一点都不了解。
男孩走到了一个铁皮屋门口,破烂的木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了男人兴奋的呵斥和女人的惨叫。
这个女人年纪大了,她已经失去了靠山,连保住这个铁皮屋都很勉强,为了交保护费,她只能接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而且是每天,她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但即便这样,她还是让男孩搬来和她一起住。
男孩推开了那扇门。
屋内只有昏暗摇曳的火光。
“谁!”手里拿着器械的男人转过了头,火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他因为兴奋而满脸通红,额头但是青筋,脸部肌肉抽搐着,在这样的光照下显得像个披了人皮的怪物。
而在他脚下,女人头发凌乱,身上满是烫伤,她凄厉的尖叫着,一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莎拉探进了一个脑袋,她看着那个全身肌肉紧绷,青筋凸起的男人。
男人冲他们吼道:“滚出去!”
“哪儿来的小崽子。”男人倒是没有失去理智,他只想把人赶走,继续自己的消遣。
男人放下手里的器械,朝门口走去。
莎拉咽了口唾沫。
她从来没喝过人血,但如果是坏人的话,应该可以吧?
老板不会骂她吧?
“我要是杀了他,你得替我保密。”莎拉小声在邹鸣身边说,“我可是为了你才动的手。”
男孩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他全身紧绷的看着男人朝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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