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时针刚刚指到五点,基地却已经苏醒了。
路边亮起了灯,居民们走上街头,神情麻木的走向工作岗位。
他们的工作很杂,除了少数人能进工厂以外,多数人只能从事一些工资低,没有保障的工作,多数非工厂员工也都有兼职——去铁丝网外处理丧尸的尸体。
由于基地现在物资有限,所以并不焚烧,而是掩埋被爆头的丧尸。
基地里的居民几乎都干过这份兼职,虽然苦和累,还伴有巨大风险,但收入不低。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涌来的尸潮,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活下去,对未来并无任何希望。
毕竟三十多年了,丧尸不仅没有化为白骨消失,数量还越来越多,尸潮也一次比一次大。
人类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食物种类越来越贫乏,基地里看不到一个稍胖点的人,几乎个个都面黄肌瘦,不少人都长期营养不良。
人均寿命不到五十。
居民像工蚁一样走在路上,十多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穿着最便宜,产量最大的工布套装,头发枯燥发黄,看样子都不足十五。
虽然他们也会接受战斗训练,但训练并不会给他们开工资,只会给他们提供玉米饼,确保他们不会饿死,极个别,比如物资稍微丰富点的时候,他们也能分到一些福利。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实际上还是要靠家人养活。
“东西都带好了吧?”领头的是个瘦脱了相的女孩,她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把一张还算清秀的脸毁了,她戴上口罩,“别人问的时候你们都记得该怎么说吧?”
其他人点点头:“就说我们过十五了。”
十五岁才能去兼职。
女孩看向城墙的方向:“身份证明带好了吗?”
“都带了。”
“真的能糊弄过去吗?”
女孩:“那是人眼,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被发现。”
身份证明只是一张纸,基地的印刷厂早就停摆了,学校也只教认字,劳动力不能一直待在校园里,想要学习,就只能自己存钱去买书自学。
但基地里的图书馆总是空空如也,人人都在为生活奔波,实在没有余力追求精神生活。
今天是尸潮退去的第一天,因为可能有只伤了脊椎,还没被完全击杀的丧尸,所以不少人都不愿意都第一批清理丧尸的人,也正因如此,第一天的工资比之后都要高。
有稳定工作,或者家有余粮的人都不会来冒这个险。
“玲玲,你到了年纪会不会参军啊?”他们前往城墙方向的时候,有人问领头的女孩。
女孩平静地说道:“他们不会要我的。”
她的身体太差了,不仅营养不良,低血糖,还有心脏病,似乎她生来就只能是个拖油瓶,无论她做出多少努力,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女孩陈述事实:“我端不起枪,连训练都只是在一边看,基地只是找个理由给我发玉米饼,不让我饿死。”
朋友们都没有再说话。
冯玲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在生下她,发现她有心脏病后就毫不留情的抛弃了她。
他们养不起这样一个孩子,只能交给基地去养。
所有人都鄙夷她的父母,却又能理解他们。
养活自己尚且困难,更何况还要养这样一个孩子。
他们走到城墙下,冯玲第一个把身份证明交给了守门的士兵,尸潮退去以后,士兵们终于有时间去休息了,所以还在这里值班的都是新兵。
新兵草草看了眼身份证明,叮嘱道:“小心点,别取口罩,消毒以前也别用手碰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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