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跟上去,连自己的马都忘了。
郑哥也激动,但他还记得马,也还记得病秧子贵人。
“马!”郑哥高声大喊,急切地连俚语都喊了出来,“你们他妈的把马忘了!”
他转头看向还靠在树干上的病秧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嫌弃,靠近后弯腰问道:“贵人,我抱你上马?”
病秧子咳了两声,低声说:“有劳了。”
郑哥有些疑惑:“贵人刚才为何不跪?遇仙不跪,便不诚心。”
病秧子喘气道:“非我不跪,力不从心,郑大哥,我站不起来了。”
郑哥:“……”
病秧子看样子真要死了。
郑哥想起银子,一咬牙,背对病秧子蹲下:“勿要多言,你且上来,我背你过去。”
“若仙人慈悲,肯救你一命,也是你的造化。”
还在旁边偷听的叶舟:“……”
咋救?他没救过病人啊,他救的人也不需要吃药。
全都是“饭治百病”。
第9章
伤疤男跌跌撞撞地跟着前方的老妇,他身上冒着虚汗,每走一步便要踉跄一下。
路边的枯枝刮伤了他的皮肤,细密的血珠停留在疤痕处,但他浑然不觉,只跟着前方那道光。
他有自己的名字,赵二,家里人不识字,也没钱去找先生给他起名,便以行二为名。
干这行以前,他只是个小混混,家里地少兄弟多,除大哥外,剩下的便要去自谋生路。
赵二当过木匠学徒,但师傅对他非打即骂,睡在师傅家的草垛旁,吃着填不饱肚子的剩饭,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学了四年,给师傅家干了四年的活,依旧没学到什么手艺。
师傅干活时根本不让他近前去看,更别说教他了。
于是赵二趁师傅外出干活,师母带着孩子去庙里,自个儿跑了。
他不敢回家,怕被父母打骂,也怕大哥嫌弃他,于是留在镇子上,跟着一群半大小子偷鸡摸狗。
直到郑哥拉了他一把,刚开始他们只是接点小活,帮镇里的人运送点东西去附近的城镇。
有了点钱以后,郑哥就买了一辆牛车,不仅运物,也运人。
干了几年,他们在当地也有了点名气,郑哥跟他们商量着开个镖局,多招点人手,如今各个山头都有匪患,送点便宜东西和普通人还行,山匪不为难他们这些穷苦人,只收点买路钱。
但也不是不起冲突,赵二的脸就是那时候被划伤的。
可好歹他保住了一条命,要是押送值钱的东西,山匪们就没那么好说话。
结果镖局刚开,就有一单大生意上门,他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没见过对方,那人只让手底下的长随与他们谈生意,开出了两千两的天价,叫他们到北边接个贵人。
兄弟们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别说两千两,便是两百两都没见过。
郑哥和兄弟们一商量,几十个牛高马大的年轻汉子,都觉得这活能干。
赵二想着,干完这一单,他分到了钱,便不再干这一行,回家买块地起个屋子,再娶个媳妇,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来了北边才知道,逃民要么逃到了南北交汇的关隘,驻守关隘的将士不敢放他们直入南方,两边僵持不下,逃民饿得饿死,病得病死,朝廷的赈灾粮还没下来,关隘已经起了瘟疫。
他们只能躲着人走,好在有那人给的文书,他们才能通过关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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