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不出在方荷身上。
她语重心长道:“哀家说过,皇帝不配动情,现在玛嬷要告诉你,想做好一个皇帝,你还得学会无情,心太软了是做不成大事的。”
“你回去好好想清楚,不是玛嬷逼你,可如今大清内忧外患未除,不光后宫的妃嫔指着你,这天下的百姓都指着你,没时间让你矫情。”
康熙满脸愧色起身,“孙儿记下了,孙儿……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等出来大殿,梁九功已经挨完了板子,被两个太监抬回了乾清宫。
李德全强忍着慌色在一旁候着。
康熙回到乾清宫后,亲自去了梁九功屋里一趟。
梁九功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哎哟,奴才这里腌臜,万岁爷您怎么来了?”
康熙浑不在意地坐在李德全摆好的凳子上,避开梁九功的遮掩,掀开他的衣裳看了看。
血肉模糊看着吓人,但看梁九功的模样应该是没伤筋动骨。
康熙叹口气,“委屈你了,朕叫秦新荣来给你瞧瞧,你这阵子……”
梁九功猛地爬起来,打断康熙的话,抽着冷气跪在床上,哪怕疼得满头大汗,还是叩头下去。
“主子爷,是奴才没伺候好主子,老祖宗打奴才是应该的,奴才一点都不委屈!”
“您要是这么说,才是往奴才心里捅刀子,奴才再没有脸面在您跟前伺候下去了啊!”
康熙失笑,可扯了扯唇角,实在笑不出来,只淡淡点点头,站起身。
“行,那你就记住这个教训,好好养着吧。”
梁九功响亮地应了一声嗻,“奴才恭送万岁爷!”
康熙一踏入弘德殿,余光就看到依然放在大殿角落里的屏风,眸底的讽意更深。
瞧瞧,连梁九功都知道,皇玛嬷打他和顾问行,是因为他们没有尽到劝谏之责,只一味顺从,陪着他瞎胡闹。
他不肯承认自己放不下那混账,可御前所有人都知道,他为此甚至失控到无理取闹了。
心底一直被压着的空洞和隐痛,伴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在不甘的催化下,叫他心底滋生出更难以言明的怒火。
他真是叫猪油蒙了心,竟为个没福分的女人伤春悲秋,简直愧对他这身龙袍!
有什么好伤心的,那混账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她说要忠心,可他叫她闭嘴她还敢以死相逼!
说要陪他喝酒,说得倒是好听,在林子里却满是粗鄙之言,丝毫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应了那混账所求,自己跑在了前头,是她不肯老老实实躲起来,说好陪他一辈子,却失信于他!
她就是这么好好谢他的?!
康熙蓦地抓起御案上的茶盏,狠狠砸到那扇屏风上,巨大的动静,惊得伺候着的魏珠和宫人们都跪在地上不敢动。
他压着怒火,冷声吩咐:“叫人把这碍眼的玩意儿挪走!砍了当柴火烧!”
魏珠嗓子眼哽了一下,却不敢多说什么,低低应下,赶紧叫人进来抬走。
但到底舍不得阿姐用过的东西,魏珠给小太监塞了银子,叫他们偷偷送去外库,给乔诚收着。
等魏珠再回到御前,已出阁讲学的太子过来,康熙跟没事儿人一样,面色平静地带着太子批折子。
康熙心知肚明,作为皇帝,有时候他可以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大发雷霆,那是跟猴儿似的唱戏给别人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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