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扬被他戳得乱了阵脚,耳根一下子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但如果不是这个理由,你还有救。”时渝接着道,“对于选手来说,胜负欲强是好事。如果输掉比赛不疼不痒,那你也不配赢。”
游扬闻言,这才憋着口气放下手里的筷子,表示她听着,他可以再说两句。
时渝注意到她的姿态,嘴角微不可见地抬了一下:“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应该提醒你,相比于其他选手,你输得太少了,所以才会这么输不起——
“春季赛到现在,你只输过两个大场,五个小场,这个数字对于一个刚出道的职业选手来说是很畸形的。LPL目前在役的所有选手,他们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赛季,输的场数都远比你多得多。在电竞场上,没有人能做到战无不胜。”
“那你呢?”游扬忍不住反问,“你一七一八年输过几场比赛?”
他从LDL(次级联赛,等级没有LPL高)升上LPL的第一个赛季,据她所知,是一七年的夏季赛,他只输过常规赛两个大场,就拿下了当时的夏冠。
一八年就更不用说了,春夏双冠加上世界冠军,LPL最年轻的冠军ad,意气风发,风头无量。
“我?”时渝一时失语,没想到她会把七年前的自己作为参照的副本。
“不是吗?”游扬就知道他答不上来,冷哼了一声。
时渝听她的这一哼,笑着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所以我才是最有资格跟你说这句话的人。就是因为我那两年输得太少了,觉得没有人会是我的对手,觉得每一场比赛我都该赢,所以才禁不起打击,受不了挑衅,心理承
受能力差得出奇,S9才会输得这么彻底,才会出现那些傲慢的决策和鲁莽的操作。”
“那个时候我输掉比赛,跟你现在一样,表面上一切正常,实际上在想尽办法惩罚自己:整夜整夜不睡觉rank,凌晨六七点,实在排不到人了就去打训练场自定义。有一场比赛里塔刀没补好,晚上回来rank完,连续练了六个小时补兵,我的手伤就是从那个时候来的……后来情况实在太差,我的手比脑子先一步出了问题,我去看完医生,才意识到这是一种精神疾病,不是什么努力。”
游扬是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这些事,尤其是有关伤病的部分,很难形容心里的感觉,像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她一瞬间警醒了。
的确,她今天凌晨逼着自己排位到六点,不是什么努力,客观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成效。更不用说后面那种要把自己跑到死的“锻炼”,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残酷的警示和宣泄,好像在用惩罚告诉自己的身体,记住失败的滋味,如果下次再犯,还会是这个下场。
为了不允许自己再次失败,她给自己制定了严苛的刑罚。
这是病。
时渝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果然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很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手伤,我的职业寿命至少还能再延长两年。但人不可能回到过去,你现在还年轻,我不希望你重走我走过的那条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以你的性格,如果做不到调整好心态面对赛场,宁愿放弃这条路,回去做直播,那样至少快乐一些,不要把身体作为牺牲的代价。”
“……你当时生了什么病啊?”游扬轻声开口。
“跟网上说的差不多吧……精神出了问题,无非就是那些病。”时渝不太想提起那个词,这两年好不容易从低潮中逃出来,他连回忆都不愿意回忆,怕自己再被卷进去。
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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