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孩子气,怕是当初他不在身边以后就再没有过。
“快点养好,接下来正月大典还有万寿节,你可都是主角。”司渊渟说道,万寿节是皇帝的诞辰日,去年楚岳峙的生辰因赐婚与司竹溪成亲等等一连串的事并没能好好过,今年是断不能再草草了事,“过了这么多年才再有机会好好陪楚七过生辰,楚七可有什么特别想要之物?告诉司九,司九定会备好送到楚七面前。”
楚岳峙听着司渊渟宠溺至极的话,再大的脾气也耍不起来了,只摇头道:“没有,楚七所想不过是余生都能与司九长相厮守,如今这般已经很满足了。”
都说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可他无论是过去还是如今坐上这个天下至尊之位,始终都不曾对极权有过渴望,他生来便是皇子,再怎样也是比天下大多数人要高贵的出身,无论受宠与否,是否得到父皇的重视,自知所享受的一切皆是常人不能企及的,也正因此他的欲望一直很淡泊。
再加上年幼三观形成之际,有司渊渟与少傅引导,他早早便立下了为民为国的理想,所思所想皆无关己身。若真要说他有什么想要的,便是一个司渊渟。他想要司渊渟永远陪伴在他身边,幼时不懂爱,只知依赖仰慕,记忆被封后追着梦里模糊的影子直到自己情窦初开,他穷半生所追所求,除了与司渊渟约定好的理想,便只有司渊渟一人。
他享受过最好的,也经历过刀山血海,很清楚知道对自己而言什么最重要。
在楚岳峙的唇角浅浅吮吻一记,司渊渟道:“会的,往后楚七的身边都会有司九。”
抬手勾住司渊渟的颈脖仰首与他接吻,楚岳峙将含在口中的蜜饯送入司渊渟口中,用他给自己的甜化去他以口喂药残留下的苦,而后安安静静地在司渊渟怀中靠了一会,才又说道:“其实楚七也没想过要做出如何出色的政绩,只希望大蘅国的百姓,不仅是京城和十三省,十三省外的百姓们生活也能好起来。”
从司渊渟怀里撑起身下榻,楚岳峙走到殿内放置的那张地图前,与过去不同,这张地图是大蘅国疆土的地图,从京城所在到十三省再到边疆,每一处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觉得肩上担子太重了?”司渊渟也下榻走到楚岳峙身边,他知道楚岳峙一直都很在意十三省之外那些生活贫困的百姓,尤其是此前女子拐卖案的那层遮羞布被掀开后,楚岳峙便一直派人盯着女子拐卖最猖獗的几个地方。
楚岳峙一直都对此感到非常焦虑,因为他知道弊端在哪里,也知道百姓之苦,但是他没办法直接将问题解决,也无法将祸端连根拔起,因为牵连太广只能徐徐而治;然而徐徐而治就意味着在这个过程中还会有许多无辜女子被牺牲被迫害。
“我肩上担子再重也有你与几位重臣与我同担,但百姓,他们受苦在那些当下是无人对他们伸出援手的。”楚岳峙派去各地的暗探,送回来的消息大多都是坏消息,贪墨之案后虽然楚岳峙大力整顿重新调配了官员,但是可用之才实在太少,不少上任的官员都是只能稳住局面而无力改善现状的,再加上各地的权贵为了反抗还有不少人会明里暗里地为难新官,以至于各地呈报的奏折,所报之况也让楚岳峙感到忧心。
“楚七,你要明白,有很多事是即便推行了新政也未必能改变,你若是对新政改革抱有太大的期待,我只怕你最后会更加失望。”司渊渟并非想要打击楚岳峙,而是这么多年,他已经失望过太多次。
“司九,打仗会死很多人,推行新政立法也一样。楚七也知道,所有新政的推行都会遇到阻碍甚至是失败,因为改革必然会触及到许多人的既得利益,所谓改革其实是对利益关系的重新分配,自然会遭到多方反对。这些楚七都明白,但一定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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