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渊渟与楚岳峙相处时一贯是旁若无人,傅行云已看过太多次,内心毫无波澜,何况他也早已有了卫云霄,若真要说有什么感受,那也是对于卫云霄过分看重楚岳峙感到不满。
楚岳峙被司渊渟抱到座榻上,坐稳后看向傅行云,问道:“怎么会是你把婚服送来,云霄呢?”
把放着二人婚服的托盘端过去放到矮几上,傅行云退开答道:“草民的男妻在外奔波多日,今日午后草民见他身上有伤,故而给他上药后便让他歇下了。”
言外之意太过明显,以致刚在楚岳峙身边坐下的司渊渟都冷下眸色看向傅行云。
挑起一边眉毛,楚岳峙并不生气,只以手托腮似笑非笑地对傅行云说道:“皇甫良祯,你应该知道,现在你是在跟大蘅国的皇帝说话。”
傅行云在退开后便一直低垂着眼,听到楚岳峙的话他才抬起眼帘迎视楚岳峙难辨喜怒的目光,道:“陛下,司公子已非朝廷之臣,草民便不再是司公子的死侍,仅有的身份,也不过是当年侥幸逃脱的罪臣之子。”
“天下大赦,你皇甫家自然也会如司家一般平反。更何况你此前状告工部尚书,并呈递大量工部的罪证,也算是立下大功。皇甫良祯,朕问你,你可愿继承你父亲皇甫琅舒的遗志,入朝为官?”楚岳峙身上如今穿的寝衣,是明黄色绣了龙纹的,他在做王爷时总是淡漠得略显厌世却又偏抑不住身上征战多年的萧杀之气,如今称帝反倒内敛了,身上不带一丝一毫的狠绝,高高在上的威严之下是不动声色的盘算与试探。
傅行云下跪叩首,是谢楚岳峙的圣恩,同时也是婉拒:“草民并非不愿为君分忧,只是草民多年所求不过是为皇甫一氏平反,从未敢奢望以此身食君俸禄。”
“皇甫一氏忠烈,而你更是文武双全,若是能入朝为官想必是大蘅国百姓之幸,可若你不想,朕也不会勉强。虽然有些可惜,但皇甫家平反后,朕自当对你论功行赏,之后你若想离开重返江湖,也不必有任何顾虑,朕必不会阻拦。”楚岳峙并不意外傅行云的拒绝,傅行云少时便被皇甫琅舒送去江湖学武,远离朝堂纷争,后来皇甫氏又因奸臣而惨遭灭门,换作是他也定不愿再蹚这趟浑水。看一眼司渊渟,楚岳峙笑了笑,继续对傅行云说道:“只不过,你可以离开京城,云霄不可以。云霄是朕一手带出来的忠心良将,更是朕打算委以重任深深信赖的左膀右臂,朕不会允许你将云霄带走。”
傅行云霍然抬头,他早该料到,楚岳峙定不会这样轻易就放他走,他虽身无长物也不在乎名利,可他在乎卫云霄,楚岳峙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只要楚岳峙不放卫云霄离开,即便他再想离开也只能留下。
楚岳峙略作苦恼地叹了口气,道:“忠臣良将难得,皇甫良祯,若换作是你坐在这帝位上,难道你会允许朕所求圆满后便带司九离开,从此浪迹天涯海阔天空么?”
傅行云难得地控不住情绪沉了脸色,没有直接回答楚岳峙的话。
答案显而易见,若换作是他,也不可能放楚岳峙和司渊渟离开,这两人是他与卫云霄的进阶版,一文一武地镇守着大蘅国,没有哪个明君会愿意放这样的人离开,正因此,他也明白楚岳峙想要他答应什么。
卫云霄有理想并且对楚岳峙忠心不二,他不会去逼卫云霄做选择,更何况,卫云霄已经为了他牺牲够多了。
闭了闭眼,傅行云心中已有了决定便再不犹豫,道:“草民,愿为文臣,继承皇甫氏的遗志,尽心辅佐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矮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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