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岳峙走回到案桌前,伸手又再拿起了那对纯金核桃,黄金打造的核桃无比坚硬,即便是被他重重叩到了案桌上,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他将那对核桃在掌中盘了又盘,又过了许久才终于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与其我费时费力去查出那些犯下罪行的人,倒不如暂时留下石槐的命,用他给的证据揪出那些买女子的富贾与官员,再通过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追查出真正操作买卖的恶徒,解救那些被拐卖的受害女子。”
户部的确通过改户籍从买女子的买家处再收取钱财,可户部并不是人口拐卖的源头,只是后来才参与进来让这样的罪恶更系统的其中一环,无论是户部还是买家都只是冰山一角,要想查人口拐卖,是要通过户部往下查,一层一层的将遮羞布揭开,找出藏在底下实施抢拐女子的那些卖家,如此才能真正打击惩恶。
楚岳峙能明白也能理解司渊渟的做法,他只是感到难受与恶心。
石槐享乐多年,对自己所犯罪行连半点羞愧都没有,甚至没有将百姓放在眼里,然而现在他们却还要与这样的人做交易,保其性命。而这,无疑与他所信奉的正义与公理背道而驰。
“楚七,你应当知道,像石槐这样的人,早已失了道德感,是非价值观也与你有所不同,他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半分悔意,便不会因你的三言两语而被感化。与其争辩,倒不如让他发挥余下的价值,去救那些等待被解救的人。”司渊渟知道楚岳峙不会喜欢这样的利用,然而,这才是现实,与彻底的恶人讲道理讲理想毫无意义,相反,利用他们去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更有效的做法。
罪恶之人的死,只能带来一时的痛快以及过后无尽的空虚,而更多时候,让这些罪恶之人活着却能让他们污秽不堪的生命多一点意义,哪怕这样的赎罪本质上是一种交易。
司渊渟起身,轻声说道:“法不欺人,欺人者,人也。朝堂之事,本就肮脏,我之前也与你说过,你不想做的事我会替你做,你没必要让自己变得与我一样。”
楚岳峙面色略显冷肃,他知道,自己此刻所感受到的抑塞撕扯都是司渊渟早在多年以前便曾经挣扎过的痛苦,对司渊渟而言,这是最惨痛的血训。
直直望入司渊渟那双不躲不闪的黑眸深处,楚岳峙回道:“帝位是我自己要去夺的,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便没有期望过自己还能是个清清白白的贤人。这世上,本也没有至死无垢之人,我楚岳峙,不求当圣人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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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文中引用:
“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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