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留下周楫一人在身边,只因周楫是这支小队的最高指挥使,也是自他入军营那一天起就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对周楫他有绝对的信任与放心。
周楫抬起头,面上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情绪,但那看向楚岳峙的眼神分明是欣喜,似乎楚岳峙所问之言正是他一直以来在等待期待的:“苍鹭营众将士,誓死效忠王爷,只要王爷愿下诏令,必将全员归营!”
茶碗在手中转动,楚岳峙似笑非笑地轻点下颌,道:“本王眼瞧着这天要变,也是时候让苍鹭们回家了。”
“属下,领命。”
楚岳峙将茶碗放下,五指虚握成拳,指关节在桌上轻叩几下,道:“周楫,起来回话。”
他虽长于皇宫之内,自小便被数不清的太监和宫女朝他下跪,但他向来不喜旁人跪着与他说话。他的生母原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舞女,宫宴上被先皇看中承了恩,曾两次怀上龙胎,他是幸运得以被生下来的那一个,也是在他出生后,他的生母方从才人晋升为嫔。生母是舞女,因此他自小便知自己与帝位无缘,故也从未对帝位有过觊觎之心,更未曾想过要将这天下握在自己掌心之中。本以为自小护着自己的皇兄登基后,自己只须恪尽辅佐之责即可,却不曾想到,七年后,自己终究也如同历史上大多数皇子一般,在命运的趋势下走上了谋反篡位之路。
周楫起身,复又低下头像适才一般只敢看楚岳峙的脚尖,又听楚岳峙说道:“我记得,方本和有一个儿子,才入翰林院不久,上个月还成了亲,叫什么名字我倒是给忘了。”
“王爷,方本和的儿子叫方知礼,虽学识尚佳,但生性好色,他的新婚妻子亦出身名门,原本已有婚配之人,却不想被方知礼酒后污了清誉,这才委屈嫁入方家,属下听闻那女子性烈,出嫁前还曾绝食甚至自残明志,最终是为了家族门楣才不得不从。”周楫今晨去查昨夜之事时也一并将方家的事查了个清楚明白,楚岳峙虽未明说,但既然让他去查了,便不可能只查方本和这个人那么简单。
“生性好色,听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意思。”楚岳峙扶着桌沿站起,看着自己腕上那被铁链捆绑过后留下的淤痕,慢悠悠地说道:“派人去给方知礼和此前那些最喜与本王一道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们传话,就说本王近日闲来无事,听闻云霓坊的新任头牌生得沈鱼落雁之貌,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还十分善舞,颇有兴致后日邀诸位一同前往品赏。”
他一个闲散王爷,上朝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平日既无事可做,就该及时行乐,在管弦嘈杂与钏动钗飞间尽情享受穷奢极欲的快活,不是么?
次日早朝,楚岳峙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
再过一日,楚岳峙再次以同样的原因未有参与早朝。
早朝过后,楚岳磊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司渊渟垂手立在一旁,平淡的神色也看不出多少恭敬之意,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楚岳磊脸色阴沉,双手负在身后,案桌上还放着许多未批的奏折,那还是已经经过内阁票拟以及两位秉笔太监批红,并由司渊渟审核盖印后才呈上来的奏折,可现在,他根本无心批阅。
宫宴之后他就让方本和来给他回话,确定在宫宴上楚岳峙的那份膳食中的的确确是依照吩咐下了药。然而那晚无论是在宫宴上还是在宫宴后,楚岳峙都表现正常,第二日还没有半分异状的参加了早朝。
他一直令司渊渟要时刻监视楚岳峙,因此司渊渟回话时也道楚岳峙在入宫参加宫宴前并无服食过什么解毒的药物,那到底是为何,明明用了那样重的药,楚岳峙却一点事都没有?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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