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原东宫太子大皇子因遭先皇冷落,又见先皇动了废储之心,最终选择动用豢养的私兵造反,并挟持其嫡母先皇后夺得内廷禁卫军控制权,孤注一掷欲逼宫夺位。当时的三皇子即当今圣上楚岳磊联合手握兵权的楚岳峙,以勤王救驾之名入宫,东宫太子在见到大势已去之后亲手杀了先皇,并最终死于乱箭之下。
宫变之后,楚岳磊在数位大臣的拥戴下顺理成章地登上帝位。
楚岳磊登基后,亲封楚岳峙为安亲王,三年前,楚岳峙以常年在外领兵打仗身体留下不少旧疾而今旧疾复发为由,主动交出了手上兵权,再不愿碰朝中之事。
过去这三年间,楚岳峙一直都以闲散亲王的姿态度日。
楚岳磊对助他登基的楚岳峙极为宠爱,此事不仅朝野上下知道,便连民间的普通百姓都知道,安亲王虽已无实权,但仍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皇弟,曾有大臣上奏弹劾安亲王,圣上大怒降罪,此后再无人敢开罪于安亲王。
这一歇,楚岳峙睡得并不安稳。
也不知是因身后那处痛得厉害的缘故,还是因忧思过重,他睡下才不过两个时辰,便又因噩梦惊醒。
因噩梦而出的冷汗将浅青色的寝衣浸透,缎造的料子就那样黏在身上,令他感到后背阵阵发寒,极为不适。
颀长的身躯趴伏在床榻被褥之上,他扯开寝衣的前襟,露出结实带有几道明显刀疤的胸膛,那都是他当年带兵打仗时留下的,而如今他只是个闲散王爷,肤色早已由当年在外行军遭受风吹日晒的小麦色恢复成养尊处优的白皙,而现在,那胸膛上除了刀疤还有不少青紫淤痕。
他本来就生得好看,舒眉之下一双略显冷淡眼尾上挑的桃花眼,鼻若悬胆,英气而不失端雅,一头散开的墨发更是如绸缎般,衬得他肤色更显白皙;他的身材已比当年领兵时要消瘦不少,不再有那将军之态势,而此刻那带着淤痕的胸膛袒露出来,倒显得有几分凌虐之美。
“来人。”楚岳峙起身唤了一声,在屋外守着的家奴便马上进屋在屏风外跪下等候吩咐。
从床榻上坐起,楚岳峙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问道:“周楫呢?还没回来吗?”
周楫是他的贴身侍卫,也是安亲王府的护卫指挥使,今晨他入宫时才遣了周楫去办事,看如今这时辰,也该回来了。
楚岳峙的声音听起来既疲惫又低哑,还隐隐透出不悦,家奴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只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王爷,指挥使大人刚回,正在门外候着。”
“那就让他进来给我回话。”楚岳峙只觉被冷汗湿濡的寝衣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干脆便将寝衣脱了扔到地上,也不去管自己那一身被糟蹋过的狼狈痕迹,待家奴出去后方下床榻。
床榻旁挂着官服的朝服架边上还有一个挂常服与寝衣的衣架,楚岳峙穿鞋后伸手抓了一件外袍披在肩上,便听到周楫进屋的脚步声及进屋后的关门声。
从屏风后走出,楚岳峙总觉得身后那处还隐约残留着被玉*过狠过多进出的感觉,令他十分不快,脸色愈发的难看。他缓缓走到桌边在凳上坐下,坐下时又迎来一阵不可避免的疼痛,令他眉宇间都泛起了戾色。
周楫低着头,将手上端着的那壶之前备下的药茶放到桌上,将药茶倒进茶碗然后双手捧起奉到楚岳峙面前。
楚岳峙瞥了周楫一眼,接过茶碗将药茶大口喝下,这药茶味道并不好,但至少润了润他烧得发干的嗓子。
这服侍人的活本不该由周楫做,但眼下周楫是唯一知道他和掌印太监兼任东厂提督司渊渟有牵扯的人,也是如今这安亲王府中他唯一可信之人,是以这本该由家奴来做的事现下也只能让周楫做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十二监中最具权势之位,素有“内相”的别称,而按规制,掌印太监本不能兼任东厂提督之职,但规制总有被打破的时候,而司渊渟便是那打破规制之人。
“谁做的,查清了吗?”楚岳峙嗓子依旧有些沙哑,他将空了的茶碗放下,手肘撑到桌上以手支额,披散的墨发从肩头滑落至胸前,将他胸前的那片青紫斑驳遮去大半。
周楫虽放下端盘后便一手扶着腰间长刀另一手自然垂在身侧,背脊板正挺直地立在楚岳峙跟前,却是万不敢抬头看楚岳峙,只目视楚岳峙的脚尖,回道:“回王爷的话,查清了,如王爷所料,正是礼部尚书方本和。”
“呵,方本和……”楚岳峙阖目一阵低笑,“好,好极了。司渊渟说的没错,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交出了手上所有实权,陛下就会放过我,却不想陛下终究还是对我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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