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惊扰了床上的人。周遭的温度登时凉了下来,耳后若有若无、细密的汗珠亦蒸发消散。
她一边屏息,一边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柜旁,从里面取出一件浅色的外罩披在身上。
余光不经意扫过床榻,楚懿依旧在安然熟睡。少年闭着眼睑,头微微偏向内侧,长长的睫毛垂落,投下一道弧影,柔和了面容的淡漠凌厉。
容今瑶目光停了片刻,又迅速移开,咽了咽口水。她踮着脚尖,悄悄走到门口,手指拉开一条缝隙,先探出头左右扫视一番,见四下无人,而后侧着身子从门缝中溜了出去。
门板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她逃跑的动作十分迅速,所以浑然不知床榻上的少年,在她离开后,无声睁开了眼。
……
一场雨唤醒了夏日,忽而微风拂过窗棂,吹乱了几缕发丝。
容今瑶躺在偏房的软榻上,头贴靠窗檐边缘,双手交叠腹前,眼神悠然地放空,不知放空了多久。
在今天之前,她从未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与曾经的死对头同榻而眠。
明明前几个月还在为成婚一事做盘算,费尽心思接近、佯装喜欢放肆撩拨。如今心里面有关和亲的钉子可算是拔了出来,但又有一颗新钉子悄悄凿开缝隙。
完全没考虑过婚后该如何与楚懿相处。能躲得了一时,但躲不过一世。
楚懿这人她是了解的,表面上友好和煦,实际并不会投入半分真感情。他帮助她许多,或许只是出于世家子弟的教养,又或许是频繁看到她的脆弱,一瞬间起了恻隐之心。
她总不至于因为楚懿一句“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就自作多情认为他爱上了自己。
要不然直接坦白?
但下一瞬,容今瑶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楚懿一向不喜被人利用和欺骗,若她坦白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恐怕只会得到他冷冷一句“卑劣”,保不准转头就会与她和离。
容今瑶秀眉微蹙,自顾自地整理着思绪,心道,就算要坦白,也不是现在。一切才刚刚走上正轨,她不能打破表面的和谐,不如先顺其自然维持相敬如宾的距离,之后再寻个更合适的时机。
将惹人心乱的遐思扔出脑海,正打算起身,冷不防听见了一阵脚步声:“趵趵趵——”
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瞬,她的双眼被对方用巾帕遮住,视线陡然变得黑暗。
巾帕里包裹着冰块,凉意聚合在眼周。来人隔着窗,用湿凉的巾帕在她眼睛上打着圈儿按摩。
昨夜她把积攒多年的眼泪一并哭完,梳妆时一瞧,眼尾通红、离近了看肿胀得像个核桃,于是马不停蹄让莲葵去取冰敷的巾帕。
容今瑶顺势闭上浮肿的眼,在规律按压下倍感舒适,她冷不丁开口:“莲葵,你手法怎么变好了?往上一点,对,就是这里,酸涩得很。”
莲葵没像往常一般立即回应,只静静听从容今瑶的吩咐,把手往上挪动些许。
“想吃冰镇的葡萄,”软榻旁有放置冰鉴的案几,容今瑶伸手胡乱摸了摸,只碰到冰鉴的边角。她索性放弃,软着嗓子道:“莲葵,还是你喂我吧。”
按压的动作微微一滞,轻微的细节并不足以察觉。
半晌后,莲葵沉默着将葡萄送入她口中,还顺手把冰鉴拿到她能碰触的位置。
冰凉的汁水爆开,容今瑶忍不住弯唇轻笑。 ???????????????ⅰ????ù?ω?ē?n??????Ⅱ????.??????
有婢女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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