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秉安垂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苏氏回眸看了他一眼,秀眉轻巧地扬起,无声笑了起来。
清澈的杏眸眼波流转,如一颗石子投入清潭之中,泛起阵阵涟漪。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不是那种应付他的虚情假笑,而是眼尾弯起好看的弧度,唇畔俏皮地勾着,这真实而生动的笑容,令他恍神了片刻。
“抱歉,夫君,我这会儿还要去给母亲请安,不能陪夫君用饭了。”突然,耳旁却传来她微笑着拒绝的话。
裴秉安愣了一瞬。
再展眸时,她已带着丫鬟翩然走开,纤细婀娜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直到拐过前面的拐角,再也看不见。
久久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裴秉安心绪烦闷不已,却只能无声沉默。
她的拒绝,让他无法责怪。
每天,她理完府里的事,便要去锦绣院给母亲请安,之后还要去桂香堂侍奉祖母,她确实没有时间陪他一起用饭。
他想要与她亲近一些,此时却发现,他连与她相处的机会,都极难寻得。
青山在外头牵马等着主子去上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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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为何,看到主子准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那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坚毅脸庞,好像带了些挫败的郁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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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瑶如常去了锦绣院。
到了院里,还没进正房,远远看到了刚从房里出来的裴宝绍。
“大嫂。”裴宝绍提着袍摆几步跑了过来,笑嘻嘻地一拱手。
几日不见弟弟,苏云瑶打量了他几眼,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白皙的额角竟起了个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的肿包,颜色泛着青紫,看上去很是严重。
“怎么回事?”她急忙问道。
裴宝绍摸了摸额上的肿包,疼得龇牙咧嘴深吸了口气,“大嫂,与同窗闹着玩,不小心磕到了桌角上。”
他在国子监的同窗,年纪大小相仿,打打闹闹也再所难免,只是这个肿包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玩闹要小心着点,可看过大夫了?”
裴宝绍笑道:“看过了,每天抹一回药,大夫说,过个十多天就好了。”
苏云瑶点了点头,细细叮嘱他,“按大夫说得做,用心涂抹,仔细着点,小心留疤,留疤就不好看了。”
不过,今天并非国子监休沐的日子,宝绍却没去学院,不知他最近课业学得如何。
国子监分外舍生、内舍生与上舍生三等,普通百姓子弟进入国子监,要从外舍生开始学习,经过晋升考试才能升入上舍生。
蒙当今圣上恩宠,四品及以上官家子弟入国子监,便可以直升上舍生,裴宝绍便是以上舍生的身份在国子监学习,而上舍生无需参加科举考试,只要三年考试都为优等,便可以授予官职。
相比于科举考试,这是一条入仕的坦途,只要宝绍认真学习课业,以后便能顺利入朝为官,仕途也会一帆风顺。
虽然与裴秉安和离的计划已经提上日程,但这几年的习惯使然,苏云瑶还是关心地问道:“岁试可考过了?策论一科考得怎样?”
裴宝绍摸了摸头,含含糊糊咕哝几句,突然道:“大嫂,我的笔墨纸砚快用完了,记得给我买湖笔、徽墨、宣纸、端砚!”
说完这句话,他就提袍一溜烟跑远了。
苏云瑶无奈揉了揉额角。
上回为了骑射课程,宝绍要买千里马,裴秉安去了一趟国子监,自那之后,监里同窗之间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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