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心虚地接听他下一秒就打来的电话:“喂,羽书哥……那个……我……”
“没出事吧?”听筒里响起的声音语速很快,不安与焦灼鲜明得几乎要溢出来,“在哪?!我现在去接你!”
我有点懵,反复告诉他我现在好好的,是昨天有事耽搁了没看手机,这人才勉强平静,急促过度的呼吸一点一点放缓:“那就好……我怕你发生了什么意外,而我像上回车祸那样……又没能陪在你身边。”
我听得愣了下:“你……一直在为这件事自责?”
对方很低地嗯了声,语气沉得令我的心轻微一颤:“抱歉。”
我忽然有些说不出话。
可能是我对祝羽书自幼年就形成的刻板印象在作祟,我一直以为……无论面临什么样的情况,作为继承人培养的他都能维持住极度理性的状态,喜怒哀乐的情绪都被训练得淡薄。
但我发现,我错得实在离谱。
他也会有这样紧绷却无能为力的语气,嗓音也会在太过恐慌绝望时变得沙哑,每个咬字都颤得厉害,好像随时都可能陷入崩溃。
“那场车祸根本就不关你的事……而且我才不要你在车上陪我,要是我们一起住院的话,谁来照顾我?”我攥紧手机,用生平最软和的语气,笨拙地安抚对方,“对不对?我需要你好好的。”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哄他。
以前都是祝羽书不声不响地想尽办法讨我开心,帮我解决所有问题。
“航班的时间挺长的,你落地后又一直在到处找我,没停过奔波……加起来足足几十个小时没休息好了,羽书哥。”我又轻轻叫了下他的名字,小声许诺,“我保证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也在回家的路上了。你先去洗个澡,躺下来休息会儿,等你睁开眼,就一定能看到我。”
那边沉默了很久,终于回我一句好。
但听起来,没有要照做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承诺只要他放下心来好好休息,我就把写满了他的日记本拿出来作为礼物。
我不知道祝羽书到底听没听进去,又是否看得上这个稍显幼稚的交换条件。
总之,挂断电话临出发前,我还是硬着头皮,从衣柜暗格里将那几本厚厚的黑历史翻了出来,然后揣在怀里艰难带走。
祝家的门禁从不拦我。
不论是关系融洽的小时候,还是我跟祝羽书翻脸闹崩了的那段时间……抑或是现在,我都能大摇大摆地进出自如。
也不知道是纪家小少爷的身份使然,还是有的人特意嘱咐过。
我跟管家道了谢,一路飞奔,穿过承载了无数记忆的庭院,然后鬼鬼祟祟、轻车熟路地摸进属于祝羽书的卧室。
借着月光,我看见那人已经换了睡衣,呼吸和缓地闭着眼躺在床上。
似乎平静了许多。
我把日记本放到桌上,然后犹豫着顿住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走得再近一些。
他已经睡了。
如果我贸然过去,不小心惊醒了对方,岂不是反倒耽误他休息?
纠结片刻后,我还是蹑手蹑脚走到了床边,决定兑现刚才的承诺。
“你看,我没有骗你。”我压低音量,“说了只要你好好休息,就能看见——”
我猝不及防被蓦然睁眼的那人用力拉进怀里,以一种要被摁进骨血的力道紧紧搂住。我确实受到了些惊吓,但硬是克制住了小动物的本能,完全没挣扎,就这样乖乖被他抱着。
对方望进我的眼睛,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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