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上书房,萧敏一阵头晕目眩,想当年这个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可是对他寄于厚望的,从“承稷”这个名字可以看出一二,有让他承江山社稷之意,谁知他长大后功课平平,只爱府中苗圃里的花花草草,看着是个闲散王爷,皇帝在略失望之余也欣慰:也好,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
对他颇偏爱,连赏赐的王府的规格都比其他皇子要高。着实没想到,这个二儿子竟这样不成器,真叫他无比失望。
片刻后,丁吉传旨回来,问道:“万岁爷,京城这几日真是热闹,老奴方才出宫,瞧着街上全是花脑袋。”
行人无不簪花。
萧敏:“先前上元节观灯,京城也这般热闹,火树银花不夜天,只是朝廷每每为办灯会花费银两动辄数十万,”他微一摇头:“贞丰三年京畿大旱,赈灾的银子花去百万两,次年为了减少支出,便不再办灯会了。”
说起来,京城也是好久没这般热闹过了。
丁吉听着他这话,好像没有怪罪京兆府疏忽失职之意,那就好:“老奴瞧着这盛景,京兆府不光不花钱,还能收一笔商税呢。”看着赚头不少。
萧敏脸上微露出抹淡笑:“是吗?那朕过段日子去京兆府坐坐?”
“哟,”丁吉说道:“万岁爷打算什么时候去?老奴提点他们一声,好让温大人和沈大人把京兆府的好东西拿出来招待万岁爷。”
萧敏忽又没了兴致:“再说吧。”
丁吉:“……”
萧敏:“朕是不是许久没见到郑昭仪了?”
“可不是,”丁吉说道:“万岁爷您有十一天没去过郑昭仪的临华殿了。”
“走,去她殿里坐坐。”萧敏说道。
后宫临华殿。
这本是一处非常小的居所,自打郑琼在这里生下十皇子后,御赐“临华”二字,又赐了一拨奴婢过来,才显出几分皇家的富贵气派。
如今郑昭仪母子就住在临华殿里头,十皇子快满三个月了,能吃能睡,见人就笑,定神时眼珠如玄海珠一般乌黑清亮,特招人喜欢。郑琼出月子后养得丰润了些,气色若春花,一身岁月无忧愁的模样。
听说皇帝萧敏来了,她丢开手里逗弄十皇子的拨浪鼓出来迎驾:“陛下来了。”
萧敏挽她起身:“起来吧。”一扫贵妃榻前的几上,竟放着两张宫中画师所绘的花神卡,再定睛一看,一张是五月石榴花神钟馗,一张是十二月花神佘太君,他笑了:“阿琼自是与旁人不同。”他以为她这个年纪,当爱个二月花神杨玉环抑或是六月花神西施呢,没想到竟是这二位。
“陛下笑话妾了,”郑琼笑道:“听说京兆府要开办花朝节,不知宫外怎样热闹。”
萧敏眼中风云微变色:“要不是二皇子生事,朕还真想带着阿琼出宫去凑个热闹呢。”郑琼低垂柳眉:“是妾说错话了。”
“不怪你,”他伸出手来搭在她手上:“是朕扫了你的好兴致。”
“要不朕命京兆府把花朝节关了,”他又沉声说道:“省得你眼馋,也省得他人再趁机混水摸鱼生事端。”像二皇子萧承稷那般。
铁甲那件事,皇帝终究还是对京兆府有一丝不满的,不过在查出确凿证据之前,他无从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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