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次日,消暑的头一拨冰块赏赐下来,放在屋中登时凉爽许多,沈持便不再外出,卧在家中纳凉。
其实就是瘫在藤椅上啥也不干。
他不记得多久没这样完全放空过了,狠狠睡了一夜之后,次日五更天醒来,头脑愈发冷静清醒。
沈持心想:盗贼之事,今日应当有头绪了。
他和往常一样踩着时辰去宫中的太和殿中上早朝,朝会上,盗贼这件事被当作一桩大事拿来议论,不少朝臣吹捧京兆府捉贼的手法高明,在皇帝萧敏面前把沈持夸得跟一朵花儿似的,又美又香。
早忘了当初是怎么跺着脚弹劾他的。
沈持:呵。
帝也不吝夸奖,说道:“沈爱卿这个京兆少尹当得不错。”
沈持谢恩。
皇帝和同僚的认可给他提供了很好的情绪价值,但是,对于后续如何处置盗贼,和京兆府治禁一事,思路仍旧不明。
当然,抓来的这些贼,也不能总关在大狱中让他们干饭,很快会把京兆府吃穷的,这么亏本生意注定不能一直做下去,还是要尽快解决的。
因而端午节后头一日上值,沈持再次提审他们。这次,他要摸清楚每个贼偷盗的钱数,当然,也不会那么精确,就是估个大概。
依照口供,先收缴他们偷盗所得。
头一个贼说他十几岁上开始偷,如今快三十了,一年偷二十两是有的。沈持咋舌:好家伙,做贼的收入还挺高啊,快赶上一秀才了。
且他还会理财,偷来的钱又拿去放了高利贷,利滚利,除了供他花天酒地外,手里还余二三百两。
第二个贼就没那么得意顺遂了,他哭诉自打入行手气就不好,三年所偷加起来不到一吊钱,还不如在家中种地呢:“大人开恩,小的愿意拿出十倍于赃物的家资赔给所盗的人家,求大人放了小的吧。”
十倍。
等于是说交偷盗赃款十倍的罚金放人!
沈持想了想问他:“以后还打算继续做贼吗?”
这贼摇头差点扭伤脖子:“大人,小人日后只要一想起是交了十倍的罚金才出来的,就再也不敢了。”
沈持:“先押下去吧。”
“大人,这已经是小人所有的家当了啊……”这贼被带下去的时候还在哭喊。
……
审到这日散值,已有五六个贼表示愿意出十倍于偷来赃物的罚金换自由,并表示出狱后金盆洗手,保证不干了。罚金——这给沈持提供了新的思路,他翻着本朝关于治禁方面的律例,他看到每个州府的细则都不一样,不过无外乎鞭打、杖责、徒刑——关押起来,总的来说就是打一顿关一阵子,而后结案放人。
他抓的这些贼中,便有在外省犯案被抓,打也打了关也关了,出来后没多久又开始行窃。
屡教不改。
他准备回去的时候温至笑眯眯地来了:“沈大人,这些贼打算怎么办啊?”京兆府也不是很富裕,要是银子都花在管贼的饭上了,他们就得委屈自己的嘴了。毕竟每日散朝后都得回京兆府的食堂吃朝食,贼吃多了,他们就得得少吃了。
沈持点着京兆府治禁的律例,说道:“温大人,咱们是不是改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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