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又一起的偷盗事件层出不穷,两下里一印证,沈持知道,锁定张达这个人,路子是对的。
沈持:“多谢吴伯,这两日,张达在家中吗?”忙叫赵蟾桂拿酒与他喝。
吴老伯得了酒,笑道:“没见他外出,对了,这几日张宅采买了许多酒肉,怕是要宴请宾客。”
宾客?
沈持揣摩这这两个字心思回转,对着吴老伯一揖:“多谢吴伯,本官知晓了。”
为免夜长梦多,次日午后散值前,他点了一拨还算听话精干的京兆府衙役,说道:“诸位,本官有一事拜托,”他拿出十锭银子摆在他们面前:“今夜随本官去抓捕张达,连同他宅子里的家仆,一个都不能让跑掉,可以办到吗?”
沈持瞟了一眼银锭:“事成之后这是给诸位的酒钱。”
他出手大方得令衙役们咋舌,跟着京兆尹温至这么多年,何曾见过这般丰厚的赏赐,于是齐声说道:“悉听沈大人吩咐。”
有钱拿,哪有不尽心给他办事的。
怕走漏风声,沈持与衙役们一道在京兆府坐到天黑,而后换上常服,趁着入夜时分悄无声息地来到张宅,他敲开门后,衙役们一拥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张宅的各间屋子都堵了个严实。
沈持来时张达正在房里搂着个婆娘寻欢,听到动静本能要跑,这时候两名衙役从窗户翻进去,扑上去将他摁在床铺上:“京兆尹办案,老实点儿。”
那婆娘待要哭号,被随之进来的衙役拿刀一指:“再喊送你上西天。”
吓得她直打哆嗦,早顾不上喊叫了。
张达被押到沈持跟前,起初他还很镇定:“哟,京兆少尹老爷大驾光临敝宅,所为何事呀?”
沈持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来请你帮忙捉几个贼罢了。”
“什么贼?”张达狡辩道:“草民不知道。”
沈持冷笑:“你少跟本官打马虎眼,如今大理寺的刑具闲置,你若不老实,本官正好借来一用。”
至此张达还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说道:“大老爷,草民无罪,您就是打死草民,草民也不知道大老爷在说什么。”
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持盯着他看了看:“真不说?”
他的声音温暾,听不出有丝毫的凌厉迫人。可却不知为何,竟叫张达在五月初夏的天气里只觉得寒气阵阵,他咽了口唾液有几分心虚地喊冤:“大老爷明察秋毫,草民与贼无关呀。”
“草民家中,大老爷也搜过了,哪有赃物啊……”
沈持叫衙役把张宅的奴仆全押进来,一眼扫过去有十来名,皆是三十四岁的男子,命搜身,搜屋,但一开始并没有搜到赃物,连偷盗常用的器械也未找到。
难道张达一伙人个个都是三只手,神偷吗?
“把他们的钱袋子全倒出来。”他略一沉思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张达的面色微微一变。
“哗啦——”
钱袋子里的铜钱被倒在屋中的地上,沈持蹲下去翻着,很快,从里面捡出几枚边角磨得锐利无比的铜钱,他用两指夹起来扬了扬问:“这是什么?”
他前一阵子在市井中转悠的时候,恰好听见有人说自己的钱袋子被割开失了钱财,幽怨叹气:“京城来了‘跑明钱的’。”
沈持不知“跑明钱”的是什么意思,向吴老伯打听后才晓得,许多小偷将一枚铜钱磨得如刀刃般锋利当趁手工具,用以割人钱袋,俗称“跑明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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