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次的春闱为国选才,今日放杏榜,新科进士御街夸官,京城人蜂拥至街上一睹士子们的风采。
“听说今年的状元郎才十七岁,”百姓之中总有消息格外灵通的大喇叭:“好像还是三元及第呢……”
“哟,不得了,”认识不认识的总有人接话:“这怕是文曲星君下凡了吧。”
有人开始打听沈持的家世出身:“新科状元郎是谁家子?”
这下戛然而止。
谁也说不上来沈持的出身,可见不是什么名门世家,有厚重的家学渊源。
沈持坐在马背上缓缓而行。两侧看热闹的人如潮水一般挤来,又被衙役们拦着推远,不让他们把游街的路给堵住了。
忽然,人群之中一个道士拎着酒葫芦,抬头散漫地望向新科进士们,沈持不经意扫了一眼,又定睛一瞧:咦,这不是邱道长吗?
乖乖,云游天下游到京城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邱长风身上许久,直到人家懒懒转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举起酒葫芦喝一口压压惊:嚯,这小子出息了啊。
遂笑了笑。
从邱长风的笑意里,沈持读出了恭贺、欣慰之意,他眼眶不由得泛湿。御街上熙熙攘攘,他再去看时,邱长风已遁于人群之中,不见了身影。
有女郎低头含笑,轻轻将手里的拿的花掷向沈持,登时,他的鼻尖上全是花香气。
人群中一个梳着角髻的孩童骑在他爹的脖子上,一路追着御街夸官的队伍,沈持对他笑了笑,那驮着儿子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说道:“新科状元郎对我们家伢儿笑了,伢儿将来读书科举定能跟状元郎一般出人头地。”
……
一路走去,万人瞩目。
春风得意嫌十里御街太短,更觉马蹄疾,一日便看尽了长安花。
御街夸官之后,赴琼林宴之前,沈持回了一趟秦州会馆。
他三元及第的消息。早在金殿传胪之后,早已是传遍了京城。
秦州府会馆的大门廊檐下挂满了大红的风灯,门外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到处都是人。
会馆内爆竹声声,鼓乐喧天。
沈持到了会馆门前,还未下马,申掌柜带着人便迎出来,呼呼啦啦左右围了一大片人,一句话没说就拜倒在地。
赵蟾桂更是跪在地上呜呜哭起来:“老爷,你中状元了……”
“申掌柜,赵大哥,”他翻身下马伸手将申掌柜扶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申掌柜说道:“我这是为秦州府高兴啊。”新科状元出在他们秦州府,不知叫他们乡人脸上多有光。
以后至少能说说嘴,我们那儿虽穷乡僻壤但家家有读书郎,重教化识礼仪,你看状元郎都是我们府出来的哩。
沈持听了他们发自肺腑的恭维眼眶微红:“快,咱们进去说话。”
和外头来围观状元郎的百姓们拱手打过招呼,他进到会馆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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