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负距离接触过的人重逢时, 身体比心靠得更近。
桑也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和相召南的纠缠无止无分。
浴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硕大的镜子反射着一点月光。
干湿隔离的布局使得镜面滴水未沾, 也没有蒙上一层水雾, 让桑也看得清楚自己又干又红的双眼。
他本来是冲完冷水准备来穿衣的, 却在镜前站了进半个小时。
大脑空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出, 就这样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地站着。
直到窗外传来车辆驶过的嗡鸣声, 最后停在他家的院子里,发动机停止工作, 有人进来了。
桑也才取下丝绸睡袍, 挂在肩头,边走边系上腰带, 回到床上躺下。
失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床后眼睛干涩难受, 脑子晕乎乎的,走路都好像在飞。
按理说他作为老板,没有硬性的工作要求, 睡得不好白天再多睡会也没事,偏偏公司又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个就是实验仪器的问题。
那天从被大哥从山洞里背着离开, 他回头看见齐橘拷着手铐, 被警察压着, 腰背弯曲, 头却抬着, 用蛇鼠般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自己。
等齐橘被警察压着从他身边而过,桑也缓缓道:“我会继续做腺体后遗症研究,这一点, 不会因为受到谁的投资、谁的斥责而改变。”
他说到做到。
实验进展至今,已初见成效。
然而早上,他接到陆让简的电话,说之前跟智融生科预定的两台大型仪器到了交货时间迟迟没有交付,去问了那边的负责人,回复他们天有不测风云,工厂遭了水灾,不可抗力,短时间没办法交货了。
立马就有实验员提出疑问,既然早早遭了水淹,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他们,这样他们好歹还有时间联系其他公司,现在实验进行到这一步,保质期极短的生物材料都准备齐全了才告诉他们,是不是存心的!
这话让陆让简有了疑虑,打电话跟几个同样从事医疗行业的朋友一问,果然!
那两台仪器根本没有受损,而是被智融生科售卖给了隔壁市的一家公司。
“他们什么意思?”桑也脸色阴沉,先前要大哥去和他们谈话,不欢而散后又邀请他们加入生科协会,加入了却还在搞这出。
陆让简说不知道,只问桑也能不能今天和他一起去隔壁市找智融科技老总谈谈,那仪器这两天必须得到他们手里,否则之前做的那么多准备就功亏一篑了。
桑也应下。
这几台仪器至关重要,但现在临时找国外能够生产这种仪器的生科公司购买完全来不及。
光生产都要两三个月,精密复杂,体量巨大,再加上运输,从海上慢悠悠摇到C国来,黄花菜都凉了。
早上阿姨看他精气神不好,特意给他熬了枸杞银耳羹,刚端上来,桑也搅和搅和两口喝掉就出门了。
给智融科技的老总打了电话,没人接。
订的高铁票在两个小时后,桑也先去实验室接陆让简。
只是没想到就这点功夫居然还能听到点东西。
“听说你没给桑也开药?”
“他现在状态怎么样?”
“看起来还可以。”
“那不就行了。本来心理科很多药都伤脑子,他们这种大人物要是吃出个反应迟钝什么的,遭殃的还是我。”
“再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理疾病,我能治,心病,我治不了。”
陆让简靠在停车库的柱子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
“现在外面形势不好,我担心他后面会出问题。”
电话那边半晌没有说话。
“应该问题不大,相召南前不久来找我开药的时候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桑也了。只要相召南不出现在桑也面前,基本不会出问题,至于外面的舆论,顶多造成点心理压力,不会引起他之前的应激。”
陆让简啧了一声,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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