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懿上了台阶,叫恭敬行礼的满朝文武起身入座。
林谒没想到他会来,连忙想叫人去搬椅子。
“珩之。”秋晏景伸手,“与我同坐。”
好嘞!谢懿走过去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乌娅嫉怒的脸色,无辜道:“晚上风冷,公主冻得脸都僵了,还不请公主入座,备外衫来?”
两侧的宫婢闻言忙上前去请人,乌娅推开她们,说:“东秦的君后,我不服你,我要和你比。”
比个串串,谢懿叹气,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身旁的人开了口:“他是东秦的君后,与朕同尊,你有资格与他比试?”
秋晏景显然没有谦让女性的绅士精神,他无法忍受任何人对珩之冷脸冷眼,但凡是找珩之茬的人,管他是人是畜,管他男女老少,在他这里就等同于一句话——找死,求成全。
“东秦泱泱大国,异族不过弹完之地,既然异族的大王在朕面前都要恭敬磕头,那二位使臣也向朕的君后见礼吧!”
此言一出,席间、尤其是其他各国的使臣纷纷心中一紧,生怕这两只驴牵连了他们。
大王子惊愕:“陛下——”
“来人!”秋晏景掷杯,冷声道:“让他们跪!”
“是!”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无岭手握蟹肉盘,抬腿就是两脚,让两人依次与大地亲密接触,然后做了个鬼脸,又蹿走了。
他这一脚可谓是精准且毫不留情,大王子尚且发出一声闷哼,乌娅自然要惨叫连连,花枝乱颤。
秋晏景没什么怜惜的心思,说:“借着两位使臣的光,今日朕就当着众位使臣的面再说一次:谢懿谢珩之是我秋晏景唯一的夫,他不是男宠,更不是朕随意玩/弄的东西,是活着能做朕的主,死了要跟朕同葬的人!他让跪,朕就得跪,所以只要东秦一日不倒,你们见到他就得给朕恭恭敬敬地下跪!”
诸位使臣连忙起身,颤巍道:“我等——”
“朕说得明白,谁要是想给他谢珩之一个冷眼,就先来杀我秋晏景,灭我东秦国,否则就给朕敬他如神明!谁要是与他有了不愉快,朕看不见其中的清白道理,是非曲直,朕只看得见他谢珩之高不高兴。”
众位使臣颤巍:“我等——”
秋晏景冷眼如刀:“朕的剑杀过皇族,屠过敌兵,谁若是惹他不高兴,朕就让他哭着叫着下——地——狱。”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俯身跪拜。
“谨遵圣谕!吾等参见君后,君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台上,谢懿温柔地看着秋晏景,后者用能将人溺闭的温情回应他。
他从异世来,本该犹如飘萍,随风飘荡,无所依仗,秋宸九却用最专注的眼神将他留下,用温柔抚摸他。
这个人的双手沾过数不尽的血腥,在他未曾出现的日子里,在有他陪伴的日子里,他不是善人,不懂怜悯,但却对他奉献了几乎纯稚的真心和力所能及的温柔。
他无数次的被秋晏景的双手握住、拉住、抱住,在平凡的日间,在抵/死缠绵间,这双手永远滚烫,没叫他闻见丝毫冰冷的血腥味。
这一眼极长,极安静。整个万春园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旁人的呼吸不算做生气,除了面前的这个身影,天地万物都入不了眼。
长夜已至,旭日将起,如今正是春和景明之时,皎月将整座王宫包裹起来,半是清冷半是迷蒙的月光映照在金碧辉煌的飞檐上,倒映在清澈的碧绿湖水中,高高在上又温柔入骨。
谢懿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月亮。
霜雪白头,月华满身,他们已经白头偕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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