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吃完饭喝了药早早地歇下了,周远烧了热水给陈庆洗澡,等陈庆洗完之后他才去洗,回到房间的时候陈庆正坐在床边擦头发,他的眼睛还是红的。
“还难受?”周远坐在他的旁边,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想帮他擦头发,但是他从来没帮人擦过头发,手上的劲儿又很大,陈庆被他擦得七歪八扭,最后忍无可忍从他手中把帕子抽了回来。
“我自己擦吧。”
经过刚才周远的一番擦拭,他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快干了,他心事重重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周远完全没有料到陈庆会这么难过。
陈庆捂着捏着被子,黑暗放大了他的悲伤:“祖母,祖母对我很好,我不想她死。”
周远沉默地听着,因为他只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家里的祖母,对我很不好。”陈庆难得说这么多话,他说了很多自己以前的事情,随后问周远,“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坏人却能够活得很久很久?”
周远伸手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你别太担心,大夫只是说祖母年纪大了,并没有说就是这几天啊。″
陈庆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也算是找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第二天早起陈庆还是比周远晚起,他起来的时候周远已经不在家了,陈庆也不是很想出门,他就想在家里陪着祖母,几乎是寸步不离。
祖母笑他:“小庆怎么这么黏我?”
“我小的时候,家里的祖母待我不好,所以我喜欢您。”这些话陈庆以前说不出口,但他觉得现在分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来,所以要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祖母坐在躺椅上:“小庆喜欢我,那喜欢阿远吗?”
陈庆点了点头:“喜欢。”
周远给他安心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祖母说的喜欢。
“那答应祖母,以后跟阿远好好过日子,他惹你生气的话,就看在祖母的面子上,原谅他。”
陈庆点头:“我知道,我们会好好的。”
周远去镇上买东西了,会来之后才把他买回来的东西给他们看,是两件大红色的喜服,还有大红色的喜字剪纸,一对龙凤烛。
“已经不办酒席了,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周远看着他,“我估摸着你的尺寸买的,应该不会差得太多,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你就改改。”
陈庆看着放在床上的两件大红色的喜服,他以为不办酒席,也就不需要再准备这些,反正也没人看,何必再花这个钱,但周远就是准备了。
“记得试试啊。”周远拿着另一个包袱往祖母那边去,“我给祖母买的新衣裳,等你做的话成亲那天怕是来不及,不是不信任你手艺。”
看到新嫁衣的喜悦冲散了一点难过,陈庆默默地试起了衣裳,这件衣裳陈庆穿起来很合适,没有一丝一毫需要改的地方,他试好了就想脱下来,但周远这会儿进来了,看着穿着大红色喜服的陈庆点了点头:“原来你穿红色也很好看。”
陈庆笑了笑:“很合适,不用改了。”
“好。”他在心里想,这两天晚上也不是白抱他的。
时间很快到了五月十七,祖母这天精神格外好,一早起来就忙着准备宴席,虽然只有他们三个人,但该有的基本规格还是要有,她这一辈子,就只为自己的孙儿操持这一次成婚席面。
陈庆午后就换上了喜服,祖母帮他束好了发,宜州府成亲要盖红盖头,陈庆此时眼前一片红,什么也看不清。
很快时间就到了黄昏,吉时到的时候周远在门口点燃了鞭炮,随后踏过鞭炮碎屑,进入房间里,他们家没有堂屋,所以拜堂的位置选在了院子里,祖母已经穿好了新衣裳,正坐在院子当中,他的身侧是几个牌位,有周远爹娘的,也有陈庆两位爹爹的。
周远牵着陈庆的手,一步步地带着他来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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