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回来,给你过生日。”林煦本就失眠,双眼熬得通红,他把蛋糕拿出来,放在茶几上,直直地看着杨小凌,哑声说:“虽然晚了,但是小凌,生日快乐。”
杨小凌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谢谢煦煦,但是我好困,我要先去睡一觉,你先回去吧。”
他直接脱了衣服,也不害臊,顶着身上的各种淤青、咬痕走进房间。
林煦看着杨小凌这幅纵欲过度的样子,呼吸有些不畅,跟在后面问:“你昨晚一夜未归,是在外面和男朋友在一起?”
“对啊,”杨小凌倒在床上,内裤都不穿一条,屁股上的巴掌印显得狰狞,“我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真的是累死我了。”
林煦难以置信:“你明知道我在这等你,你却和别人开房做爱?”
“什么别人?那是我男朋友啊,”杨小凌不满,“这次我是认真的,你也知道我和他交往一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我闹脾气,当然得把人哄好啊。”
“所以你就把我晾在这?”林煦头疼欲裂,他觉得自己深处海底,空气中的压力让他痛苦万分,每说一个字都耗尽体力,“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杨小凌困得不行,却被林煦揪着不放,哄男朋友哄了一晚上,这会儿被打扰了瞌睡,所有不耐烦的情绪倾泻出来:“你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非得缠着我说这个事情是不是?你以前不是挺温和、善解人意的吗?”
“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为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把我晾在这二十多个小时?”林煦气血上涌,头晕目眩,靠着墙才勉强站稳,“我不应该有脾气,不能够要一个解释吗?”
“你要什么解释?不是都看到了吗!”杨小凌窝火,“我知道你父母去世心情不好,所以这些日子都顺着你来,你别把你那些负面情绪都给我,我又不是你的垃圾桶!”
“为什么时候把负面情绪给你了?”林煦气得浑身发抖,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强烈又凶猛,无形之中被一只魔爪狠狠地擒住心脏,疼得他快直不起腰,昨天想向杨小凌倾诉郭舒乐的事情彻底吞进肚子里。
“你现在不就是拿着我陪男朋友的事情为理由发泄吗!”杨小凌也正在气头上,没注意到林煦发白的脸色和不正常的精神状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给点彼此空间?你父母去世那段时间,我放下自己所有的事情一直陪你,怕你有事天天住在你家里,要不是你,沛遇能误会我出轨吗?!说到底,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发脾气?”
“是,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但是你能不能有点分寸感?!就因为我有你这个朋友,我就不能谈恋爱了?”
激愤的态度、强硬的质问、抨击的言语。
杨小凌的面容扭曲,和午夜梦回中那些深渊里的魔鬼重叠,林煦咬紧牙关,凶狠地瞪着自己的发小。
“林煦,你不能太自私了,谁还没有糟心事一样?我知道父母离世难过,也知道你在遭受网上那些傻逼的谩骂,可是你不能冲我发火啊,我有什么义务去承担你的情绪?这个世界上不是谁没了谁地球就不转。说句不好听的,我以后肯定会和自己的爱人生活一辈子的,难道你要纠缠我一辈子?你感情不如意,怂的一批,不敢和喜欢的人表白, 就不许我和男朋友恩恩爱爱了?你这是什么强盗思维?”
那一天,林煦怎么离开的已经记不清楚了,和杨小凌十多年的感情宣告彻底破裂。
杨小凌的态度和激烈的言语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浑浑噩噩,精神崩溃,积攒在心里的负面情绪的得不到发泄,连最好的朋友也不愿听他说话。
林煦走在路上嚎啕大哭,四周车鸣此起彼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从那天开始,他的记忆出现了裂痕。
林煦只记得,父母弃他而去,友情也彻底破碎,他自暴自弃,彻底沦进深渊、永坠黑暗。
世界之大,却容不下孤身一人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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