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自己立刻走人。
只要他走了,就算母亲和盛家母女正面相逢,就算他和小杏长得再像,母亲也不可能一眼就联系上,三人点头微笑之后错身而过,所有危机就此接触。
这般决定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轻蹙的眉头却没有完全松开。
仿佛身处一片盘虬交织的关系网中,网线时而松弛,时而紧绷,而他握着其中最凌乱的一点,久久找不到疏通的方法,每当面临挑战,他都会把自己切割成两半,以此断开这一半与那一半的交锋。
他不知道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尽管他的意志力足够支撑自己将生活彻底切割开来,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瞿家别墅的构造对叶舒城而言很陌生,他刚才心急下楼,现在有些记不清返回的路。
他准备以公事为由,回会客室知会母亲一声就走。
瞿家的佣人指引他找到楼梯间,上楼的过程中,叶舒城最后尝试给盛卉拨一通电话。
与此同时,别墅二楼靠西的回廊中。
一楼洗手间满员了,盛卉牵着小杏上到二楼找洗手间。
她顺手带了包,皮包表面贴在腰际,正好传来一阵清晰的震动。
盛卉左手仍牵着小杏,右手探入包中摸手机。
走到回廊尽头,拐了个弯,前方靠左位置似乎有个洗手间。
盛卉边走边掏出手机,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
叶舒城?
她正欲接起,攥住她左手的小手蓦地紧了一紧。
“爸爸!”小杏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她仰头看向盛卉,“妈妈,我看见爸爸了,我们快过去。”
盛卉闻言抬头,循着小杏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的廊道空空如也,头顶上一排暖调的射灯将整条通路映照得明亮开阔,哪儿有任何人影的存在?
“什么爸爸?”盛卉揉了揉小杏的脑袋,“宝宝是不是看花眼啦?”
“没有!我刚才明明看见爸爸了,他就拿着手机站在前面呢。”
说罢,小杏牵紧妈妈的手,大步拉着她往廊道尽头走。
直到这时,盛卉才分神瞥一眼手里的手机,电话不知何时竟被对方挂了。她无奈地任由小杏拉着朝前走去。
道路尽头右侧是楼梯口,左侧黑黢黢的,貌似有一扇落地窗。
窗外应是一片朝北的露台,露台上似乎没开灯,室外的景致看得很不分明。
小杏停下脚步,疑惑地喃喃道:“爸爸呢?我刚刚明明看见爸爸了呀。”
盛卉笑道:“宝贝可能是太久没见到爸爸,所以很想爸爸了。”他
她右手攥着手机,不由自主地按下通话键。回拨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拨出后,仅仅一秒之隔,斜前方的落地窗外忽然传来一串熟悉的电话铃声。
盛卉傻站在原地,怔了怔,下一刻,就见那明净的落地窗忽然由外打开。
原来窗外的露台屋檐上有灯,只不过那灯光过于冷暗,一扇透明的窗户就能将它遮掩大半。
盛卉的心脏忽地重跳了下,只见落地窗外大步闪进来一人,那人轮廓线条锋利,眉眼极为英俊,黑暗之中亦可清晰辨认出一双深邃的棕色眼睛。
来人长臂一捞,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廊道上一脸呆滞的母女二人拽入身侧的露台。
这片露台朝北而建,与花园中宴请宾客的花园正好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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