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关在这里, 已经记不清过去了多久。
那人见他死不开口, 已经很久没有给他灵力了,只等着将自己拖延致死,恐怕其他人也以为他早就死了。
本体被收走,每日反复折磨,如今已经濒临碎刀……如果不是今天忽然注入的灵力, 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鹤丸沉下目光,他一直耐心地等着本体支撑不住碎掉,到那时候自己也会随其消失——这正是那人想要的结果。
可就在刚才,竟然有新的灵力注入本体……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身体一瞬间焕发的生机对他而言就像是做梦一样。
是那个渣滓还没有放弃吗?或者……想继续折磨他取乐?
体内的疼痛持续传来,鹤丸低咳几声,握着刀柄的手掌收紧。
记忆里三日月宗近早已折碎,眼前这一振,大概是新锻出来的吧……
鹤丸的目光落在三日月微微敞开的衣襟上,腰间略微凌乱的褶皱足以证明他经历过什么。
真是可笑啊,之前的三日月已经解脱,这一振却被那个渣滓控制,还不如让他一刀干脆利索地解决,还省的被那人强迫做些恶心的事。
“这样活着……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鹤丸又笑了几声,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凉。
三日月捂住胸口,却是一言不发——这里还有其他人。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浸透了护手,再顺着小臂聚至肘部,被周围的衣料全然吸收。
“你——”
鹤丸撑着太刀缓缓站起,抬起手臂,刀尖直指三日月,却已然失了大部分力气。
对面深蓝的付丧神脸色苍白,眸中毫无神采,似是再也支撑不住,后退几步,倚着墙缓缓滑落,蹭得墙面抹开大片刺目的红痕。
看到三日月已经失去了防备能力,鹤丸沉下目光,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向他劈下第三刀。
这时,一道白光划过,兵刃相撞,鹤丸手中的太刀被震落,甩到了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脚步声自不远处响起,急促而轻快。
鹤丸回头,神情比先前更冷。
阴影中走出两振短刀,是药研和小夜。他们一同收起本体刀,退到一旁,眼神无波而晦暗。
“真是一出好戏啊。”
低沉的声音响起,审神者自拐角处现身,看着遍体鳞伤的鹤丸,隐藏在面具下的唇角勾起更深的弧度。
“看来,最近过的不错。”
“还不都是托你的福。”鹤丸冷笑一声,伸出拇指抹去唇角的血渍,手臂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审神者笑而不语,径直走过去。
在看到三日月的境遇后,他的眉头不悦地皱起。从这个角度,能望见付丧神闭合的眼眸与浓密的睫羽,以及褪去血色的唇瓣。
大概已经重伤失去意识了。
“真是没用啊……”
审神者嘲讽一般叹息,之前心中升起的怀疑淡了几分。
如果三日月真的存留之前的意识,想必会想尽办法与鹤丸相认;就算暂时无法相认,也不会被鹤丸如此痛下杀手。
他瞥了一眼三日月染血的衣襟,这个位置……怕是离心脏相差不远了。
刀剑付丧神,伤及本体就会反馈到肉身,反之亦然。无论哪一个受了重伤,都会危及性命。
审神者没有再看三日月一眼,径自走到鹤丸面前。
“还是不想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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