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右包抄过去,推车的小贩意识到不对,丢下手推车就跑。但他根本跑不过训练有素的海州兵,一个士兵跃到他背后,将他重重按到地上,另一个人接住车,一把掀开篷布。
小桐看到满满一车铁锹、铁镐、凿子,十分诧异:“他用这些做什么?”
“毁堤泄河,以水代兵。”赵沉茜脸色变得极差,快步往前走,“汴渠连接着黄、淮两河,水位本就高,一旦堤坝被毁,黄河水从汴渠决堤,不止应天府要毁于水灾,下游无数百姓都会流离失所。不用顾惜手段,撬开这个狗贼的嘴,问出他的主子是谁,在何处毁堤。你们两人护送小桐回车上,你将在河上凿冰的人都叫回来,让他们挖土石装沙袋,同时给货船管事传令,将船上所有东西都运下来,必要时,舍军械,护河堤!你去召集村里人,把家里所有重的、能堵水的东西搬出来,全部损失由我赵沉茜赔付,若有人愿意出力扎埽体,以三倍工钱结算。其他人跟我走,巡视堤坝,务必找出贼人!”
“是!”
黄河决堤的危险不用赵沉茜说,所有人都知其可怕。黄河水泥沙大,多年淤积之下河道已比两岸高出许多,一旦黄河离开故道,会在平原上一泻千里,不知多少良田要被夷为平地,多少百姓要家破人亡。以水代兵就算打赢了当下,日后也要花无数人力物力乃至几百年的时间治理,想出这种主意的人,简直是民族罪人!
赵沉茜顺着推车前进的方向搜寻,果然在隐蔽处发现一伙鬼鬼祟祟挖堤坝的人,竟然还是熟人,前些天被废后调任幽州的刘麟。
刘麟不甘心在容冲手下连败,害他丢了皇位,于是路上杀掉押送他的看守,折回汴渠,居然想出用水淹来毁灭海州军的毒计。
便是没有容冲和赵沉茜,他就能稳坐皇位吗?对付这种小人还废话什么,赵沉茜沉着脸下令:“格杀勿论。”
海州士兵们也恨得牙痒,一得到命令蜂拥而上,杀气冲天。刘麟连忙命人抵抗,自己悄悄后退,赵沉茜注意到石头堆后藏着火药,刘麟应当是想炸坝。
“狗东西。”赵沉茜引弓,将弦绷到极致,猛地松弦。箭矢势如破竹,一路掠过好几个被刘麟当做人形盾牌的士兵,刘麟想躲,但还是没跑过赵沉茜的箭,闪着冷光的箭镞势如千军万马,从心口穿过刘麟身体,将他狠狠定在堤坝上。
刘麟大口吐出鲜血,看着赵沉茜却狂笑起来,目光如不择手段的毒蛇,阴鸷道:“你以为杀了我,你们就可以做皇帝了?我告诉你们,做梦!”
“安抚使!”背后一个士兵快步跑来,急声道,“那个假货郎招了,刘麟共安排了两个炸坝的地方,另一个在……”
刘麟盯着赵沉茜一笑,用力捏碎什么东西,一个信号弹从他的袖口飞出,在空中炸开。
几乎差不多同时,堤坝另一端传来轰隆炸响。
赵沉茜脸色骤变,顾不得仪态,快步跑向声音来处,厉声喊道:“快搬沙袋来,堵住缺口,决不能让汴渠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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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士兵护送着小桐上车,小桐不肯走,焦急张望着前方:“我在这里等沉茜。”
士兵犹豫:“可是安抚使说……”
这么紧急的时刻,小桐一个人哪坐得住,说:“要是河坝塌了,我躲在车上也难逃一死,何必跑呢?不如待在这里,说不定能帮得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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