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力道放松,怀中人停止挣扎,靠在他肩上,身体细微颤动。容冲暗暗叹了声,一言未发,只是抬手抱紧她的后脑勺。
容冲手掌看着不显,但手指修长,覆盖在她脑后,几乎罩住了她整个头颅。他懂她的骄傲,也懂她的无能为力,这种时候没有去安慰她,仅是静静陪着她。
赵沉茜将情绪发泄出来后,终于还是冷静下来。她力竭靠在容冲肩膀上,一眼就看到他衣服上已经渗出血迹的牙印。
赵沉茜看了一会,低声问:“疼吗?”
容冲毫不在意:“不疼。”
赵沉茜抿唇,硬邦邦道:“伤口在右肩上,我是怕你影响使剑。”
容冲轻轻笑了:“我知道。不影响,何况,我左手也会使剑。”
又装起来了,赵沉茜没好气推了他一下,凉凉道:“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容冲应了声,若无其事收回手,“不经意”扯到肩膀上的伤口,轻轻嘶了声。
他的小把戏使得过于明显,赵沉茜压根懒得理他,理智重新占领高地,目光清明,语气慢而坚定:“他们故意全城宣告要烧死蛇妖,很可能在引蛇出洞。现在府衙肯定布满了埋伏,不能去劫狱,先去殷家。”
一夜不见,殷家完全变了模样。因白衣人来得及时,殷家的火势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四壁不可避免地熏成焦黑。
容冲对赵沉茜嘘了一声,找准西厢的位置,在墙上画了张穿墙符,拉着赵沉茜悄无声息进入殷家。西厢已人去楼空,里面的家具被翻得一团乱,赵沉茜找了一圈,很遗憾却又毫不意外地,并未找到光珠的痕迹。
容冲对着她挥手,赵沉茜轻手轻脚走到窗前,挨着他蹲下,从窗户缝隙看向外院。
正房里,窗户大开,殷家三辈人正坐在一处说话。殷婆婆瞧着一片狼藉的宅院,耷拉着脸道:“真是好心救蛇却被蛇咬了手,当初就该让她死在外面,省得现在,好端端的家被她祸害成这样。”
显然殷婆婆忘了,要是没有骊珠,他们压根住不上这样的宅院,何来祸害?芙蓉神清气爽,眉目含笑,看起来反倒心情不错,连恭卑之态都不装了,说道:“娘,别说丧气话。我们继业被知府相中,明日就要去和知府公子一起读书了,如此造化,定然前途无量啊!说不得你以后的诰命还得我们继业替你挣,如此好日子,提那对晦气母女做什么?继业的同窗都是各家公子,殷家的未来全系在他身上,可不能被人看轻了。以后,继业就是殷家长子嫡孙,可没有什么嫡母、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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