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茜坐了半天船,又在太阳底下走了这么久,连口水都喝不上就被赶到凉亭练舞。她进来后根本顾不得公主仪态,立刻找地方坐下。其他女子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她们东倒西歪挤满了凉亭,歇了一会后,忍不住窃窃私语。
一个圆脸女子脸红扑扑的,不知道热的还是激动,捧着脸道:“原来那就是镇国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他拔剑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一阵阵剑气刺在我骨头里,吓得我连气都不会喘了,难怪他能打赢北梁人呢。”
打开了这个话题后,其他女子也七嘴八舌道:“还有谢宰执,竟然就住在我们隔壁。亲娘呦,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我竟然能见到宰相和殿前司指挥使这么大的官!”
“容将军和萧大人武功真俊,他们在船上打架的时候,飞天遁地,神武不凡,我几乎都看不清他们的动作。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人要活成他们那个样子,才不枉来人间走一趟呢。”
“会武功算什么,谢相泰然自若,不怒而威,才是真厉害。我以为宰相都是七老八十的,没想到谢相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长相还如此俊美。能嫁给他,该有多幸福啊。”
这时,忽然有女子意识到一件事,叹了口气:“还真有女人做到了,并且是同一个女人。”
众女齐静,同时想到了答案——福庆公主。
那个大名鼎鼎的妖女,却也是她们的模仿对象。
女子忍不住叹:“苍天真是不公,如果我能嫁给他们任何一个人,一定拼尽全力对夫君好,而她却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竟然抛弃了他们。”
赵沉茜靠在柱子上,轻轻用手扇风,眼眸淡然的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其他女子也慨叹不已:“谁说不是呢,明明是她因为容家败了就悔婚,可容将军依然为了她对谢相拔剑。真不愧是祸国妖女,死了都有这么多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如果是我,但凡遇到一个对我这么深情的人,我便是死也甘愿了。”
一时叹息声此起彼伏,既感叹福庆公主命好,又唾弃她薄情。
赵沉茜垂下眸子,缄默不语。
她命好吗?或许吧,一个命好到母亲成为第一个因用媚术邀宠而被废的皇后,她明明知道是谁干得,还是得认贼作母,低头讨好。世人只会看到她换了三个驸马,当上摄政长公主,废立皇帝,好不风光,却没人知道,在她摄政之前,究竟过得是什么日子,付出过多少血泪。
她薄情吗?也或许是吧。毕竟她真的换了三个驸马,虽然她死的时候,费尽全力自救也没等来任何一个男人,她独自躺在雪地里,活活被耗死。
女子们感叹了半天,就开始讨论福庆公主的情史,尤其喜欢探究福庆公主最爱哪一任驸马。那个圆脸女子叫君荔,说:“她肯定最喜欢镇国将军。毕竟是初恋,当初为了追她做出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连我听了都羡慕,她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一个年长些的女子名叫狄柔,以过来人的口吻道:“等你成过一次婚就知道了,年轻时的事不过小孩子过家家,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心里最重要的,肯定是她的丈夫谢大人。容将军为她放烟花闯宫禁算什么,她和谢大人可是做了四年夫妻。”
队伍中最妖媚,真正是舞女出身的雨萱吊着眼睛道:“谁说夫妻就一定好了?我可见过太多面和心不和的夫妻,要我说,她十六岁时最在意的人是谁不好说,但她二十四岁时,最在意的,一定是她养大的那个小白脸。”
“你说萧指挥使?”君荔无法接受,“小白脸一般都是文文弱弱的,萧指挥使那么强……怎么甘心做面首?”
雨萱嗤笑一声,说:“这你就不懂了。要是他不愿意,他一个孤儿,如何做到殿前司指挥使呢?越是强大乖戾的,驯服起来才越有快感,何况,京城一早就有说法,那个妖女把萧指挥使当容将军的替身,所以妖女死后萧指挥使才不断搜集像她的女人,未必是多爱她,只是报复补偿而已。”
从雨萱的话音不难听出,她今夜的目标就是萧惊鸿。赵沉茜听一群不认识的人扒她到底喜欢谁,手指轻轻按住太阳穴,觉得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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