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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不死后,老太太带着他去拜佛。

他做手术那夜,老太太眼皮直跳,怎么也不能合眼,披着衣服在观音像前抄经,老宅一夜灯火通明,一大家子都陪着。

连正在开会的梁知非都被喊回来,西装没脱就赶来佛堂,老太太抹泪说:“是空空打小那块玉丢了,那玉是丢不得的。”

梁知非哄着说,会叫人找回来,一直哄到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梁空没事了。

严竺寺受梁家的香火,老太太诚心礼佛数十年。

大雄宝殿传来这样声势浩大的诵经,上一次,还是十几年前,也是为他求平安。

撞钟声持续了一百零八下,荡彻山谷,他病容犹存,从莲花经幡下走出来,宝鼎焚经,香灰弥散。

有一瞬,迷了眼,他弯下身好几声重咳,肺腑巨痛时,忽然才悟了,他用了二十年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佛言,当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

是为四大皆空。

莫强求。

他在澜城一直养病到入冬,未见雪,回了洛杉矶,之后她在国内的事,他都不再去打听干涉。

会知道她毕业在平城电视台实习,也是巧合。

因为之前动过家里的关系,去帮骆悦人处理奖学金那件事,没想到还有人记着。

一次宴会上,梁空碰见一个平城电视台的人,过来跟他攀谈,说他们台里来了一个叫骆悦人的实习生,听人说是梁空的故旧。

“……目前做一档插播的天气预报主持人,小姑娘挺认真负责的,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屈才。”

这些搞文化的人,心里臆测着再下流的关系,出口都能文绉绉,算盘也敲得比谁都响。

梁空不想她因为自己卷进这些烂世故里。

笑不至眼底,话也说得事不关己。

“不认识,不过要是真兢兢业业,那是要提拔提拔。”

事不关己说得好听,可一回洛杉矶,他就忍不住去找那档新闻,因为担心自己一旦开始关注她,就会行为不受控,他连点开电视看转播都犹豫了很久,最后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谁需要他的理由啊,说给自己听罢了。

也不是刻意去关注她,随便看看新闻罢了,顺便看一下国内的天气预报。

他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

地处北方的平城,跟西海岸的洛杉矶气候迥异,冬季干燥,有暴雪,而洛杉矶的冬天是全年的降雨季。

经常他从外通宵回来,醉或不醉,醒或不醒,落地窗外下着霏霏小雨,雾气朦淡,玻璃映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主持人声线温柔,说,今晨有雪,注意防寒。

转播画面里平城的街巷覆白。

而他的院子里正在落雨,阔叶绿植腾起淡青水雾。

两者在玻璃上交相辉映,青雨与白雪,有种讲不清的缠绵。

有时候,电视开着,他会在客厅沙发上睡着,梦里还是隔着屏幕的天气预报。

哪怕看不见摸不着,她光是存在着,说着另一个半球的阴晴,于他而言,都如神明降世一般,是一种莫大的普世福泽。

一想到她,就像风尘仆仆的旅人终于走进故乡的雪天,天地澄净,壁炉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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