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没有告诉他吧?否则以他那种性格脾气,哪儿还能让老太太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和冷酒谈判呢?
冷酒轻轻一笑。
老太太似乎是放弃了一般,长叹一声,委顿在对面座位上:“不错。愿赌服输,这一局是我嵇家输了,现在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退场告负的机会。我不像是小沄那么傻,看不出你和谢颐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很好,你报复我们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他吧?谢颐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我们骗了他,亏待了他,得到家族承认,是他的执念,也是你的愿望吧?只要你答应放过我们,不再追究,我可以代替小沄承诺,嵇家会正式交到谢颐手中,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冷酒越听越不对,诧异地抬起头:“不是吧,我现在得确认一下了,您确定我们知道的消息是同一个吗?把嵇家交到我老公手里,你是来谈判还是来下绊子的?嵇家现在还剩什么没有在我老公手里啊?您可真会开玩笑啊老太太,感情您是来耍赖来的,是吗?我老公现在都快把你孙子赶出公司了,就剩下他手里那些臭鱼烂虾没有收编,您老人家是不是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怎么还以为我们惦记的是这三瓜俩枣呢?谁不知道取缔法案一通过,您家那虾兵蟹将都要坐牢啊?我们是疯了这个时候接收?眼看要立国了于是开始保皇,是吗?”
他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熟悉的画风怼得早有准备的老太太也一愣一愣的,几乎当场下不来台。但是谈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尔虞我诈,所以这番话噼里啪啦说出来,老太太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脸色一变,之后便渐渐平静下来,再无波澜。
等冷酒一席话说完,她老人家也不撒泼,也不质问,也不站起身就走,而是勉强平和地问了一句:“那照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冷酒想也不想,提出一个侮辱性极强的方案:“嵇家的股份我们全都要,动产不动产麻烦你们也整理一下转过来,还有那座庄园啊,我们也要。你们当初打算给我老公什么,就给你们自己留着吧。毕竟,俗话都说杀人要诛心,大家都收获了很多,我想这个结局很完美。我们得到了应得的一切,您几位得到了一个成长中的教训,说不定以后还能在国外天高皇帝远地东山再起,也不算亏啊,您说是不是?”
虽然这话难听,但更难听的是里头的暗示意味。
老太太愿意承诺出国,难道是憋着什么好屁吗?真到了国外,未必没有机会再爬起来。冷酒不介意当场就戳穿了她这个希望,帮她提个醒。
老太太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沉默了许久:“好歹也曾经是一家人,你真的要做这么绝情吗?我无论如何,到底也是养大了谢颐的。”
感情牌对冷酒可能没用,但是不打一打,怎么会认输呢?
冷酒轻笑一声:“您真幽默,真会开玩笑。我要是绝情的人,想必取缔派和取缔法案挺仁慈的,不如您再等等看?反正我也不怕等嘛。”
老太太就不说话了。嵇家的作风从来不是铁头娃,而这次上面吹的风实在是不祥,尽早跑路说不定还能跑掉,再晚怕是全家都要来个牢底坐穿套餐。冷酒也深知这一点,显然寸步不让。老太太萎靡下来,有气无力:“我再想想。”
事儿谈完了,她也没话说了,站起身就走,冷酒笑眯眯在身后提醒:“快点啊老夫人,时间不等人呢老夫人!”
老太太走得更急了,头也没回。
冷酒目送她离去,放下一口没动的咖啡,站起身来一边在保镖簇拥下往外走,一边发了条短信:手到擒来矣,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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