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商议。
楚王大军在外未归,虎符本就在他手中,大军也被他驯服,更不要提还有乞活军投降的那几万人,毫无疑问都被楚王捏在手里,皇帝今日敢反对,说他不配,怕不是明天这个孽子就要造反?
更不要提嵇沄在内,掌管粮草,不用想皇帝也知道,楚王现在肯定兵强马壮,粮草不缺。
自己手中能够调动的军队,真的能拦得住他吗?一个乞活军就弄得上下如此狼狈,打败了乞活军的将领和军队,他还能相信可以徐徐抵抗吗?
何况……
皇帝脸色阴沉,不由想起当年夺嫡之时,嵇沄所谋划的事从未出乎他的预料。恐怕就是现在自己要杀他,都很难成功吧?就算杀了他……也只是正好给楚王去掉了辔头而已。
一瞬间,皇帝似乎老了许多岁,坐在原地不肯出声。
嵇沄笑了笑,起身告辞:“陛下欢喜得过头了,臣就不打扰您召集众臣商议封赏之事,先告退。”
语毕,就这样转身走了。
“啊啊啊啊!”皇帝猛然推翻了面前的御案,又将捏在手里的捷报撕得粉碎。
他一生其实很顺遂,要什么有什么。想要帝位,便有嵇家兄妹二人一腔真情,倾力辅佐。想要独掌大权,嵇月便早早病故,嵇沄也深受打击。想要享用权势美色,便在宫中朝上处心积虑,种种筛选,挑出能让自己满意和开心的人,又让他们彼此制衡。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挫折二字怎么写。
虽然那封捷报被撕碎了,但兵部本就有副本,还有人专门负责誊抄,以便诸位宰相传阅,因此并不耽搁什么。眼看楚王孤军在外,乞活军又只是苟延残喘,想来全胜之日不远,因此次日朝上就开始商议给楚王与许病消的封赏。
这二人其实地位有些相似。即便许病消如今只是边陲小将,平民出身,不再是宫奴,但在京城这些权贵看来,也差不太多。而楚王此前更是籍籍无名,被打包送给清平候,明摆着被剔除继承皇位的可能。
谁会知道他们能有今天呢?
如此功劳,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很不安,纷纷示意附从自己的官员出言阻拦,无非是提醒皇帝此前父子并无多少感情,而许病消也不过官卑位低一个小将,过分恩赏恐怕不好。他们就差明着搬弄是非。
五皇子的心情更复杂,甚至和父亲如出一辙,都有被背叛欺骗的愤懑伤痛。因为他一直认为嵇沄要魏如璎不过是继承其老师的衣钵,而自己才是被他看中能当皇帝的那个人。更不要提在他心里那龌龊的想法中,早把嵇沄看做半个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很快,嵇沄声势浩大地扇了他们所有人一巴掌。
五皇子和四皇子所能结交的外臣,到底和自己的出身有关,母家,伴读,教过课的老师,各种姻亲。
然而嵇沄率先上疏,将那日在皇帝面前提过的条件一一列出来之后,附议者却上至宗亲宰相里刚直好战的一派,下至六部多数有资格奏事的人,户部兵部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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