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
普通百姓没有结亲限制, 但大婚当日, 新娘不能坐大红花轿, 只能用蓝布素轿,新人家里也不能敲锣打鼓, 更不能大宴宾客, 冲撞国丧期间的哀悯气氛。
普通百姓犯禁, 若是民不举官不究,这事情也就算过去。
可若是王公大臣犯罪,一旦有人举报弹劾犯禁者,朝廷必然会严惩不贷。
情况好的话,或许承受罚款、鞭笞等刑罚也就够了。
可若情况不好, 革职、流放,乃至斩监候也是有的。
而且就算眼下无人弹劾, 国丧犯禁一事也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乃至于终身之柄!
若被政敌发现证据扣在手中, 那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毕竟,等到政敌要炮制你时, 直接把这件事抖落出来,只要对方拿得出证据,那你就百分之百完蛋了。
所以贾璋态度严肃地提醒家里人不要胡闹,尤其是自家贪花好色老爹和二哥,必须要多跟他们说几次才行。
贾璋非常担心他们两个会犯错,因此他耳提面命地叮嘱父兄,千万不要在这个时间段出门听戏吃酒。
如果喜欢玩,那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玩,千万别犯了国丧的禁忌,害人害己……
“我听你的,你且放心,我也是好不容易升上去的,哪里会败坏自己的前程?”
向忧心忡忡的弟弟许诺自己不会犯错后,贾琏挤眉弄眼地对贾璋笑道:“咱们老爷年纪大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倒是那宝玉,房里有好些莺莺燕燕,只怕会弄出事来。”
贾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祖母已经跟二叔和薛氏说过此事了,有他们看着,宝玉那边出不了什么事。”
“二哥啊二哥,你怎么还开爹他老人家的玩笑?哪天在老爷那儿说漏了嘴,小心他打你的板子!”
听到贾璋如此言说,贾琏连忙拱手向贾璋讨饶,又亲自斟了好茶给贾璋吃。
贾璋笑吟吟接了他的茶,又吃了两块茶点,这才从贾琏这里离去。
待到荣国府这边接到进宫哭灵的消息后,贾母等人都换了丧服素冠,坐上绑了素白麻布的马车进入宫城。
此时此刻,宫城内部还是往昔鳞次栉比、雕梁画栋的模样,但重重楼宇、层层宝殿都染上了悲凉的气息,就连光辉璀璨的琉璃瓦都好像染上了一层浮灰一般,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来来往往的内外官员脸上都戴着恓惶凄怆的假面,好像自家也要跟着上皇一起去了似的,但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荣国府的马车抵达宫城后,贾赦亲自扶贾母下车。
在把母亲交给妻子邢氏与两个儿媳后,贾赦与贾政一起,带着两个儿子一同前往奉天殿前哭灵。
至于他们的丧服袖子上,自然是全都浸了姜汁的,眼下这个时节,万万不能做那鹤立鸡群、哭不出来的贼子,否则就要给自家招祸了。
来来去去忙活一天后,所有人脸上都恹恹的。
贾母年纪大,精神不济,脸色比贾璋他们这些年轻人还要更加难看一些。
回到荣国府后,贾母等人勉强用了一碗药膳粥饵,然后就沐浴更衣,各回各院,早早地歇下了。
明儿还得一大早就起来,进宫哭灵去呢!休息不好可不成。
万幸的是,贾母她老人家身体好,还随身带了百年老参参片入宫以防不测。
皇后娘娘又体恤她们这些老封君,担心她们跪出毛病来,因此时常找由头叫她们这些老人家休息一会儿。
两者叠加之下,贾母才没有像南安太妃一样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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