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乾元帝心里根本不在乎他们有没有真心。
他是皇帝,更是独夫,本来就没有渴求过真心那种可笑的东西。
就在诸王宗亲都满脸喜色、殿内气氛其乐融融时,有绣衣使者疾行至殿内,对乾元帝禀报道:“陛下,刑部衙房失火,现在火势已经控制下来了,不过烧光了不少卷宗……”
乾元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场大火,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景王的脸色比乾元帝的脸色还难看一些——刑部衙门可是由他署理的。
现在出了事,责任自然也全都是他的。
即便在赴宴前他已经让人排查过隐患,即便他留下了心腹看守衙门,但是出错就是出错,狡辩是没用的。
父皇他向来只要结果,不看过程。
于是景王立刻跪下认罪:“父皇,这一切都是儿臣之罪。”
乾元帝的脸色并不好看,他阴阳怪气地问道:“老六,你何罪之有啊?”
他这一句话问出来,诸王中有无动于衷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像顺王一样忧心如焚的。
景王却很沉得住气:“父皇让儿臣署理刑部,儿臣就应该尽到自己的职责。如今刑部出了事,不管起因是什么,儿臣都辜负了父皇的信任。此儿臣罪一。”
“中秋佳节,父皇母后皆心怀欢喜之情。刑部之事却扰乱了父皇母后的欣悦之心,这是儿臣的不孝。此儿臣罪二。”
“不过儿臣为了预防意外情况发生,特意命人留了卷宗的备份。”
“这些卷宗藏在不同的府库,开门的钥匙共有四把,儿臣和刑部尚书、刑部左、右两位侍郎一人拿着一把。只有四把钥匙齐全,才能打开府库的大门。”
“因此,即便刑部失火,损失亦然不大,不会耽误国家大事。”
他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膝行上前,重重地磕头道:“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父皇怎么罚儿臣都可以,儿臣只恳请父皇息怒!气大伤身,父皇龙体安康,才是万民之福,儿子们也才能安心啊!”
诸王听到景王这话,连忙蹦出来争先恐后地跟乾元帝表孝心,生怕自己比别人晚了一步。
乾元帝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他走上前,俯身捏住了景王的下巴:“朕若让你像老四一样回家闭门反省,你也甘心吗?”
“你不会怪朕无情寡义吗?不会怪朕是个狠心的父亲?”
景王瞳孔一缩,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儿臣心甘情愿。”
乾元帝轻轻松开手:“刑部虽然出了错,但你提前做好了卷宗的备份,损失并不算大……”
景王妃听着乾元帝毫无波澜的话,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景王则一边落泪一边道:“儿臣出了错,父皇惩罚儿臣,本来也是应该的,儿臣不敢有怨怼,也不会有怨怼。父皇对儿子严厉,便是不徇私。不徇私,便是有情于九州黎庶。又怎么能被称之为无情呢?”
“天下无不是的君父,就算是禁足反省,儿子也心甘情愿。”
乾元帝定定地看了一眼景王,突然笑起来道:“你是个孝子,朕啊,也是个慈父。所以朕只罚你半年月俸,拿去修刑部衙门的房子。”
瑞王听到乾元帝的话后瞳孔微缩,指甲也扣到了掌心的肉里。
平日里,他也没看到父皇有多看重六哥。怎么今日父皇对六哥这般心慈手软?
而景王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这是父皇对儿子的恩德,儿子不胜感激。”
乾元帝亲自把景王扶了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头:“父子之间,说什么恩德不恩德的?只是你还需去细细查证刑部失火的原因。若是天灾,那大抵是你没做好防范;若是人祸,朕也不会让你白白蒙冤。”
“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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